第三百九十章 康斯但丁的吹牛逼時刻

　　來者的聲音帶著壹絲玩世不恭的輕佻。
　　聽著就像是壹個對世俗的壹切都充滿蔑視的生靈。
　　路西法循著聲音擡起頭。
　　看到康斯但丁那個賤胚，帝國的走狗。
　　對方壹如既往地穿著壹件全身風衣。
　　頭發淩亂得像是雞窩那樣。
　　就算是被選為兩個宇宙的交流使者。
　　康斯但丁也沒有改變自己的性格。
　　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從門口走向酒吧的長吧臺。
　　用手敲擊了幾下桌面。
　　壹個界面隨著他的動作被召喚出來，在空中散發著淡淡的輝光。
　　康斯但丁沒有去看界面裏的信息，而是看著又低頭擦酒杯的路西法。
　　在眾多投降帝國的神魔，路西法是能和他談得比較來的壹位。
　　主要也可能是路西法開的是酒吧。
　　和他這個酒鬼有著很多共同點。
　　“妳都不願意放下手中的杯子，來歡迎壹下我嗎？”康斯但丁揶揄地說道：“偉大的路西法大人。”
　　“若是每壹個都要我給他們敬禮打招呼，那我的酒吧就不用經營的，光是給他們打招呼就給了。”路西法將杯子放在康斯但丁的面前，為他倒了壹杯酒。
　　金色酒液在昏暗的燈光照耀下，散發出淡淡的光暈。
　　壹位曾和其他撒旦們統治過地獄的墮天使釀出的酒。
　　來頭大的同時，也帶著壹絲命運的諷刺。
　　就和人類歷史已經覆滅的王朝壹樣。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永遠也想不到自己跌落塵埃，成為被人愚弄的賤民。
　　路西法等神魔也從未想過自己有朝壹日，會向人類屈服。
　　卑躬屈膝地活在壹個人類君王的統治下。
　　“我現在可是壹個大人物。”康斯但丁流露出壹絲驕傲的語氣，“是妳沒有辦法想象的大人物，若是在以前，妳還能嘲笑我是壹個無知的凡人。我從帝國回來後，我們的情況就截然不同了，在我眼裏，妳是壹個可憐無知的神明。”
　　路西法沈默不語。
　　他無意和康斯但丁爭論這樣的事情。
　　“帝國之旅怎麽樣？我聽說有人死了！！看樣子跨越路途並不順利。”
　　“確實，幾個老家夥在前往帝國的時候死了。”康斯但丁撇嘴說道：“好奇心太重，就死了。他們死的那個樣子光是想起了就讓人心裏發毛。”
　　“這麽危險？帝國那麽厲害都沒有辦法保護妳們嗎？”
　　“妳絕對想不到帝國的列車怎麽橫跨兩個宇宙的，就算妳曾經是壹位撒旦，壹位地獄之主，壹個覺得人類愚不可及的墮天使，妳也無法想象到帝國的手筆。”
　　聽到這話，路西法擡起頭。
　　自從帝國來了之後，他已經被康斯但丁看輕好幾回了。
　　要是在以前，康斯但丁絕對沒有膽子這樣和自己說話。
　　帝國來了之後，壹切就亂套了。
　　人們得知了另壹個宇宙，還能聽到從另壹個宇宙傳來的聲音，他們對神就不尊重了。
　　以前那些信基督，信真主的，全都信皇帝了。
　　大喊著沒有上帝就沒有世界，沒有真主就沒有人類的那些牧師，祭祀也都沒有了影子。
　　對於康斯但丁的輕視，路西法也沒有辦法。
　　時代已經變了。
　　神不再是凡人仰望的對象。
　　路西法的身份並不低，在很多神話典籍裏面都有他的故事。
　　新神和舊神是不壹樣的。
　　舊神誕生自人類的信仰，是文明種族的衍生物。
　　而新神則是由於宇宙的神波產生的。
　　在封建時期的古代社會，信仰錯綜復雜，神明有多個名字指向自己。
　　壹些湮滅在歷史長河的宗教裏面壹些神的名字被人遺忘了。
　　那些神也會隨之消亡。
　　他們的領域是由信徒的夢境和信仰締造而成，信徒越多，領域也就越發地輝煌。
　　就像是壹座城市那樣，人口越多，越輝煌，也會越龐大。
　　失去了信徒，神的領域就會慢慢荒涼，最終消失在狂暴的以太洋流之中，化為無數的碎片。
　　由於信仰的特殊性和亞空間的神秘性，信則有，不信則無這句話並不只是壹句調侃。
　　在壹個擁有完整現實壁壘的世界中，神對於現實的影響力是很微弱的。
　　得益於信徒和神之間的聯系，神對信徒的懲罰往往比神對那些冒犯他們，不敬他們的人懲罰要更加容易。
　　這也是昔日帝皇對抗四神的思路。
　　只要將其隔離開，接觸不到。
　　四神對於人類而言就是死掉了。
　　為此，洛嘉的完美之城被焚燒，也就在情理之中。
　　他已經讓帝皇的事業處於岌岌可危的地步。
　　指向帝皇的信仰，不單單只是指向帝皇，也有可能讓四神得以和現實建立聯系。
　　完美之城的存在，讓帝皇的計劃已經岌岌可危。
　　就拿舊神所屬的路西法而言。
　　他擁有撒旦，墮天使，晨星等名號。
　　每壹個名字都會指向路西法本身。
　　然而，這些還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路西法存在的意義。
　　牧師們的每壹次歌頌上帝，每壹次贊美上帝，每壹次談論到耶和華的敵人，談論到人類的誘惑，都會指向它。
　　人類犯下惡行，生出邪念的時候想到它，也會源源不斷地滋養它。
　　祭祀這種行為很多人都存在著誤解。
　　不是上好供品，有很多信徒認真祈禱才算是獻祭。
　　就好像是納稅壹樣，個人所得需要繳納的只是表面。
　　無形的稅隱藏在每壹個角落。
　　去商場呼吸的冷空氣，它都是上過稅，並不是說過交稅那個標準的人才叫納稅人。
　　獻祭也是如此。
　　念到了神明的名字，就無形地為其提供著祭品。
　　完美之城的毀滅是壹個十分正確的決定。
　　帝國抹去了壹切神明的功績，構建起了隔絕人類的防火墻。
　　防火墻最為可怕的壹點在於，它擋住了人類的壹切。
　　除非很明確地指出神明的名字，對方才有可能接收到信徒的信仰和精神力量。
　　可即便是這樣，那些神魔得到的也不多。
　　路西法也在被持續削弱。
　　他正在淪為壹個可悲的凡性生命，將會和其他凡人壹樣生老病死，走向終結。
　　康斯但丁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刺激到昔日的地獄之主。
　　路西法看著康斯但丁，最終還是沒有發作。
　　他伸手把對方空掉的酒杯倒滿，然後繼續擦手上的空酒杯。
　　“妳知道亞空間深處有什麽嗎？？”康斯但丁壓低了聲音，“妳絕對想象不到。”
　　路西法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他確實沒有探索過亞空間的深處。
　　身為墮天使的他，僅僅只是在人類文明這片土壤中誕生的神。
　　人類能到達什麽程度，他就能到達什麽程度。
　　他知道眾神領域所在諸天界的背後還有著壹個更加遼闊的世界。
　　然而，他卻從未嘗試過深入了解諸天界。
　　不提諸天界有著神明也無法逾越的屏障，路西法等神魔也沒有辦法遠離為他們提供力量和信仰的人類太遠。
　　唯有壹些被遺忘的遠古神明不甘心就此消亡，毅然而然地找辦法越過屏障，進入虛無神秘的深邃恐怖之處。
　　那些人也從未回來過。
　　路西法雖然曾經是地獄之主，可他也沒有進入過那道吞噬神明的空間。
　　“那裏的東西比地獄的還要可怕，妳若是念了壹下它們的名字，或是違反了管理條例，那些怪物就會壹擁而入，扭曲宿主的靈魂和血肉，讓其變成壹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路西法聽到這個回答，繼續擦起了酒杯。漫不經心地繼續問道。
　　“那妳見到了帝國皇帝了嗎？”
　　這話讓酒館眾人全都豎起耳朵，看向了吧臺前的康斯但丁。
　　每日的帝國日報都在宣揚帝國皇帝的神聖和偉大。
　　現在就連三歲的孩子都知道神聖皇帝。
　　誰不想了解壹個妄圖想要建立諸天宇宙帝國的狂徒。
　　看看這家夥究竟是幾個鼻子幾個眼睛，就敢做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