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實驗機？蒸汽機甲？

　　陳軾天天過來，但求見了六天，毫無效果。
　　負責接待的小圓臉。
　　每天的回答都是首長在閉關練功，真是天大的笑話，在現代社會，誰還會像以前寺院的主持或者方丈那樣閉關靜修的？當代的和尚，人家都正常上班下班，到了下班時間，工作服壹脫就恢復自由了。再說，閉關練功這玩意兒那是電視導演拿出來哄騙家庭主婦中年師奶的好不好！
　　作為壹個唯物主義實證科學的忠實信徒，陳軾從來不相信什麽妖魔鬼怪。
　　也不相信什麽功夫。
　　真有那本事。
　　能夠飛檐走壁甚至飛天遁地，幹嘛不拿出來施展壹下？
　　當年抗戰說拼不過子彈，沒關系，現代擂臺賽拿出來教訓壹下國外的拳手總可以了吧？有這種本事幹嘛要藏著揣著？證明就是沒有！其實呢，自古以來，就有個很能破除迷信的說法，王充說過，人死了會變鬼，那鬼身上的衣服是乍變出來的呢？據說看見鬼的人都看見鬼穿衣服，身上如何著裝，頭上如何佩飾，有的鬼身上打扮跟活人壹個樣，這不科學啊！衣服是死物，難不成也跟著人的靈魂壹起變化？如果人死了都變成鬼，那麽自古出來不知死了多少人，這個地面豈不是堆滿了鬼？
　　鬼肯定是沒有的！
　　功夫嘛……
　　給點面子堅持國術那幫老爺子，這就不說它了。
　　要說到功夫啊這些東西，強身健體有可能，但有什麽效果，陳軾是堅決不信的，這種東西其實是封建迷信殘留的糟粕！
　　“小同誌，妳們首長到底什麽時候才有空啊？我們真有著急事找他！”陳軾還沒說完，旁邊的張啟安趕緊阻止他說下去，雙手連晃：“不著急不著急，我們只是設計方面遇到難題了，想找妳們首長談壹談，了解壹些情況。我們沒關系的，妳們首長啥時候有空都可以，我們慢慢等，慢慢等……”
　　“首長讓妳們明天去桃花坳基地，妳們不要再來這裏了，我們很忙的啊！”小圓臉不想做接待，可是這個星期剛好輪值到她。
　　“好好，我們明天去桃花坳，妳忙，妳忙！”張啟安壹看陳軾還要說，趕緊拉他走人。
　　“我就不信，幾天時間抽不了十分鐘，那怕五分鐘也可以啊，這樣壹句話就打發我們了，那不是浪費我們的時間嗎？”陳軾走出門口，忍不住跟張啟安發了壹口怨氣。他本來興沖沖的過來，想跟林東匯報壹下他們小組的最新設計，哪知道幾天來連吃閉門羹。要不是滿屋子的人壹個個都來去匆匆，訓練的訓練，忙活的忙活，沒壹個人閑下來，那麽他還真會覺得林東是欺騙自己。
　　“小林首長的研究項目太多了，基因藥劑、虛擬技術、還有咱們的大型機甲，哪壹個是簡單的？老陳，妳要理解！他真不容易！”張啟安越想，越覺得這個年輕人肩膀上的擔子太重。
　　“我當然理解，我這不是想替他分擔壹部分嘛！”陳軾發完了啰嗦，心中的壹口怨氣也消了下來。
　　第二天。
　　桃花坳軍事基地。
　　陳軾和張啟安早早前往等候，因為辦公室幾個年輕人的強烈抗議，兩人只好帶上他們。
　　不過，前來護送的基因士兵隊長特別強調，去參觀可以，只是到時候千萬別像腦殘粉絲看見偶像那樣，有事說事，壹個個開口，不能搶著說，也別圍著，更不能鬧簽名和合影這些。首長的時間很寶貴，不要隨意浪費，安全更是重中之重，任何人不得輕易破壞上面制訂出來的壹套安全規則。
　　仔細叮囑壹番。
　　陳軾他們無不點頭應是。
　　進入基地後，他們發現守衛比之前更加森嚴，不僅三步壹崗，五步壹哨，兩邊的守衛還分屬不同的部門，左邊檢查完了，右邊還要再檢查，兩邊的人對於另壹方的結果完全不認賬，必須親自認證，才肯放人。
　　經過重重關卡以及比水洗還要誇張的全身檢查，陳軾張啟安他們壹行人終於到了實驗場的外圍。
　　今天嚴老沒辦法帶他們進場了。
　　因為他跟所有人員壹樣，同樣接受檢查，獲得了多重認證之後才能正式進入。嚴格的程序，看得陳軾這種壹向嚴肅的人也心頭直跳。當然了，他心中除了緊張，又感到壹絲激動，因為越是嚴格，越是守衛森嚴，越表明己方在大型機甲這個項目上走得越遠。
　　“歡迎妳們！”林東主動握手，又表示歉意：“耽誤妳們的時間了，不過我正在研究，結果沒出來，我抽不出太多的時間見妳們。讓妳們跑了好幾趟，真不好意思。今天正好，大家壹起出來，對機甲方面的問題討論壹下。”
　　“好。”陳軾心裏稍微舒服壹點了，這才是對待專業人士的態度嘛！
　　“不敢，不敢。”張啟安卻沒有他淡定。
　　至於辦公室的幾個年輕人。
　　在跟林東握手時。
　　手都哆嗦了。
　　激動得簡直沒辦法。
　　陳軾心裏，林東這位小首長的制造能力是逆天的，但是畫設計圖紙，他真心不是那塊材料。別說自己，就是辦公室的幾個年輕人，隨便點壹個出來，也可以完爆這位小林首長。當然了，小林首長的真正強項是基因藥劑，以及虛擬技術，所以機甲方面只要有足夠的熱情，那已經不能強求更多了！
　　上壹次，機甲的成功突破，陳軾激動完了，回去冷靜思考。
　　機甲動起來，估計不是小林首長設計圖紙的功勞。
　　是那個發動機。
　　那個不知多少功率的超級發動機竟然讓木頭做的機甲也動了起來，如果再將設計優化，那麽相信立即還能邁進壹大步。
　　陳軾不知這個超級發動機，是哪個小組負責的驅動項目成果，他們的核心裝置實在太過強大了，這是機甲能夠動起來的關鍵。超級發動機也有可能是小林首長率領下研發的，尤其是驅動程序最有可能，因為小林首長擅長的領域還包括了全息虛擬，電腦方面肯定是無人可及的高手。
　　“是這樣的，小林首長，發動機的資料我知道太重要，我們不過問那個，但我們小組這樣的信息，妳給我們壹個驅動力的上下限。這個數字為了保密，不壹定是最精準的數值，妳可以界設在壹個範圍內，我們需要知道這壹點，否則，我們很難合理地設計出更具優勢的機甲。至於機甲，小林首長，我建議還是用金屬來做，用木頭材料是很便宜，但我們不至於省到這個程度。而且最重要的壹點，用金屬來制作機甲，那才能收集記錄各種數據，我們才知道以後在哪壹方面需要改進，才能發現它的優缺點。”陳軾是壹幹活就六親不認的工作狂，那怕張啟安此前再三提醒他要註意言辭，但看見了林東，他還是忍不住將心裏話說出來。
　　看見不合理的問題，如果不提出來改進，陳軾感覺就像如鯁在喉。
　　張啟安壹陣大暈。
　　妳發現了問題，當眾說出來，難道各位首長是睜眼瞎子？沒人能夠發現這些問題？
　　小林首長那樣的舉動，肯定有他的理由。他再不濟也是研發機甲的第壹人，妳跟他提這些常識性的問題？設計圖紙畫得不好，不等於他不懂，只是他畫圖沒那麽專業，而且，設計圖紙上有些特殊數據需要保密，不能輕易對外公開，這再正常不過了！
　　幾個辦公室的年輕人更是滿頭大汗。
　　好家夥，自己的老大太牛了，竟然當面批世界最著名的瘋狂科學家“木頭先生”！這種事說出去，會不會被國外的同行活生生笑死，真心不好說！
　　“妳提的意見很好。”林東首先表揚對方的耿直，微微沈吟後，再帶點猶豫：“其實我很難給妳壹組數值，因為我怕我跟妳說了，妳心裏也不相信是真的。就好像上次，妳看見我將木頭機甲驅動起來了，妳仍然對於它的成功感到懷疑壹樣。妳先聽我說完，是這樣，我認為妳們暫時還不宜接觸太深的東西，否則跟觀念相違背，工作起來反而會有抵觸情緒。我的想法是這樣，等妳們的思想漸漸接受了這些東西，再慢慢告訴妳們。”
　　“什麽？妳說我們聽不懂？”陳軾有種被人羞辱了的憤怒，在我的專業上，妳敢這樣跟我說話？
　　“冷靜下來，老陳，咳，冷靜！”張啟安嚇毛了，陳軾要跟小林首長吵架？
　　“我可以跟妳們說說，但我真不保證妳們能夠聽得懂！”林東笑了笑：“現在國內外，將機甲設計劃分了十項系統，包括能源、傳動、骨架、裝甲、武器、插件、感知、總控、操縱和維生。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能源以及傳動這兩大系統，可以說，這是整壹部機甲最核心的部分。至於別的也很重要，但必須先有能源和傳動作為基礎，否則壹切就無從談起。”
　　“妳繼續……”陳軾屏著怒氣，聽林東說下去，按照這個說法，他發現這位小林首長對機甲並非壹無所知。
　　“在我之前的設計圖紙上，有很多東西，是不存在的，比如武器和插件，還有感知，維生這些也暫時不作考慮。而我對妳們的要求，就是骨架和裝甲兩大系統上，盡量設計得更加合理，盡量在我之前那個設計圖紙上進行優化改良。”林東道。
　　“但是妳得承認壹點，妳那個圖紙很不專業。”陳軾辯駁道。
　　“我如果很專業，就不需要妳們改進了。”林東笑了。
　　“妳這是壹個歪理，妳那張設計圖紙很不專業，我們在上面優化改良不了，如果按照錯的路子走下去，只會越錯越多。我不希望自壹開始，就走上壹條不歸路。我們的設計，必須站在專業和合理上面。”陳軾堅持原則。
　　“事實上，我成功地研制出來了。”林東攤了攤手：“我知道妳肯定會質疑我的設計，事實證明了我的路子不是壹條死胡同。”
　　“那是超級發動機的功勞……”陳軾堅持認為如果將超級發動機放在設計得更合理的機甲上，會取得更好的效果。
　　“超級發動機是我研發出來的，我知道怎麽做才能最大地發揮它的作用。陳主任，站在我個人的角度，我非常尊敬妳的專業知識，妳的確非常的優秀，但是，我對自己研發的領域也有自信。我現在需要的，不是壹個共同研發的夥伴，而是壹個按照我指令去做的協助小組，妳懂嗎？妳如果可以研發更好的核心裝置，妳可以按照妳的思路去做，那是另壹條路子，我不懷疑妳會成功，但我這條路子，肯定比妳那個走得更快！我已經邁出了第壹步，我將要邁出第二步，我需要壹個同行者，而不是壹個質疑我和挑戰我的競爭對手！關於我的研發方向，陳主任，我知道妳有疑惑，這樣吧，我將核心裝置的立體結構圖像播放出來，如果妳能夠看懂，咱們再討論，好嗎？如果妳沒辦法在我的研發基礎上更進壹步，那就請妳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不管我是不是在胡鬧，也不談專業的問題！”林東示意基地2號實驗場的全息虛擬子系統播放壹組圖像。
　　圖像播放得很慢很慢。
　　很詳盡。
　　在每壹個角度，全面解剖機甲的核心裝置。
　　這個復雜得讓人壹看就會頭暈的全息3D立體圖像，有著多達近十萬個各式各樣相互牽引的部件，又有著讓人迷惑不解相互吻合的特殊銘刻，最後還有成千上萬種讓人看了頭大三倍思維完全不夠用的轉化裝置。全場每壹個人都在觀看，偏偏沒壹個人能夠看懂它，那怕萬分之壹。
　　跟陳軾生平所認知的機器不同，這個核心裝置完全超乎了他的想像之外。
　　如果林東不說是他研發的。
　　陳軾都會懷疑，這是不是拾到了外星人飛船的發動機。
　　“我輸了，我看不懂，妳才是最專業的。”陳軾非常幹脆地認輸，他知道自己的知識，是不可能破解這個核心裝置的，那怕花上壹輩子，也恐怕不夠用。
　　“不是我有最好的東西不拿出來分享，而是因為，我沒辦法壹壹跟妳們解釋。”林東暗中給自己的裝逼打了個十分。如果在學會上古機關秘術之前，這種核心裝置，他就像想破腦袋也構建不出來，可是現在，那怕只悟到上古秘術的初級，就已經足夠將陳軾等真正的專業人士忽悠得雙腿全瘸。
　　“快關上吧，這東西得小心保密。”嚴老知道在場的人記不住，但壹看全息虛擬還在播放他就害怕。
　　“好的。”林東從善如流。
　　“我們怎麽辦？”張啟安非常沮喪，小林首長研發的東西太過高深了，自己就像壹只小蝦米，想跟著往深海裏潛，可是沒那本事啊！
　　“除了這種核心裝置，我還研發壹些相對簡單的。我承認之前給妳們的圖紙太過簡陋，但方向還是對的，我決定搭建壹個架子，核心部分用相對簡單的，妳們能夠通過學習了解，慢慢弄懂它。就算沒弄懂也沒關系，妳們可以往我搭建的架子裏填充東西，按照妳們想法去做。”林東遞給陳軾壹張新圖紙。
　　陳軾如獲至寶地接過來，仔細往上面壹看，驚叫起來：“蒸汽機甲？”
　　林東點點頭：“不僅僅是蒸汽作為傳動的動力，還有別的能源，核心部分我就不說了，我來負責，還有感知和操縱方面我已經決定采用全息虛擬的腦波頭盔來連接了，這兩方面也可以忽略。妳們小組接下來的工作，只要負責傳動、骨架、裝甲、武器、插件和維生六個項目系統就可以了，能源傳動方面妳們負責蒸汽和電磁，電磁這些方面我不過問，但蒸汽的傳動裝置，我已經初步設計了壹下，妳們參看圖紙吧，能夠優化改良最好，不行妳們就按照上面設定的去做。”
　　“用蒸汽不可能傳動沈重的機甲啊，金屬軀體的機甲實在太沈重了！”陳軾忍不住又提出了壹個質疑。
　　“實驗機我已經做出來了，如果有不明白的，妳們可以去看實物。我很忙，妳們先研究，有不明白的先看圖紙，最好在短期內，根據圖紙做壹個復制體，我等妳們的好消息。”林東看了看時間，覺得逼裝完了該撤了，逗留太久容易穿幫。
　　“實驗機？”陳軾徹底無語了，機甲又不是大白菜，怎麽可能說造就造？這才幾天時間啊！
　　張啟安和幾個年輕人送走林東後。
　　飛奔向場中的龐然大物。
　　遮蓋物壹吊起來。
　　渾身閃爍著金屬光澤的高大機甲冷酷無比聳立在他們的面前……
　　陳軾拿著設計圖紙，狠狠地咬了壹口舌尖，直到感到劇痛和鹹腥味在口腔中迅速擴散，才意識到這夢幻般的壹幕是真的。
　　老天爺！
　　自己遇上的都是壹個什麽樣的變態啊！
　　用木材就能造個會動的機甲，而比這更瘋狂的是，他還用蒸汽來做動力，傳動壹具幾十噸的機甲，最要命的是，他竟然還成功了！
　　世人說的瘋狂科學家，看來還真是壹點沒說錯！
　　“以我的水平，只能看見背影嗎？這個背影還真有壓力啊！不過，我是不會服輸的，我研發不了，我最少要弄懂它！最深的我看不懂，這個最簡單的蒸汽機甲，我絕對要將它百分百破解，我要連它身上的任何壹個零件，都了如指掌，我發誓，我永遠不會辱沒自己的專業！”陳軾看著林東遠去的身影，悄悄地捏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