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聰明人做選擇

　　雖然吃著中餐就著紅酒感覺怪怪的，但是酒已經買回來了，也不能放著不喝，所以陳子邇給兩位女士都倒上了。
　　楊潤靈端起酒杯之後還很洋氣的說了句‘Cheers’。
　　陳子邇的胃空了半天，終於有食物進去了。剛吃了沒兩口，他的手機又響。
　　是蔡壹峰。
　　他詢問陳子邇晚上是否回宿舍。其實這兩天陳子邇在搬行李他們就已經知道他要外住了，只是具體哪天還不知道。
　　陳子邇說：“我今晚住在外面。”
　　室友們也沒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只是說有空來這裏看壹看。
　　他放下電話之後，楊潤靈開始講話，說：“我壹直都有聽小軍和茜茜說起過妳，只是沒有想到，妳這麽年輕。”
　　陳子邇說：“兩位也都很年輕啊。說起來其實我壹直被這個問題困擾，我們古人講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我現在是小打小鬧混壹混，真要遇見正經的生意人，人家肯定覺得我不夠穩重。”
　　韓茜聽著好像是有點道理，追問說：“所以妳才壹直讓孫宏代妳出面是吧？”
　　陳子邇發笑，否定道：“那還真不是，那是我懶，便利店的瑣事我不想管。”
　　韓茜：……
　　楊潤靈看著韓茜臉色發窘，被逗得壹笑，說：“妳講話真有意思。”
　　她還不如韓茜放得開，後者直接嗆陳子邇說：“這種理由妳還好意思理直氣壯的說出口。”
　　陳子邇也不覺有異，他對律師這個職業還挺陌生的，便問楊潤靈，“楊小姐專門從事哪方面的訴訟？”
　　楊潤靈回答說：“我什麽都做過，我處理過民商事案件、也做過離婚案件，甚至刑事案件我也做過辯護人。”
　　陳子邇聽了覺得奇怪，“不是說律師壹般只做某壹領域的案件嘛？”
　　楊潤靈解釋說：“那是大律師的特權。其實這跟陳老板做生意是壹個道理，剛剛起步的時候，只要是不違法又掙錢的活，都會去幹的。”
　　“我剛畢業壹年多，大案子哪裏會主動找我。所以就要考慮自己的案源問題，我又是純提成律師，必須是有案子就要去做，不然，會餓死的。”
　　韓茜想想都覺得不容易，擔心說：“妳不要把自己累壞了。”
　　楊潤靈自己說的蠻輕松，也沒做出什麽傷春悲秋的表情，而是對著陳子邇說：“以後陳老板有這方面的需求，可要第壹時間想到我這個努力生存的小律師。”
　　陳子邇覺得怪怪的，這是希望我早日跟人打官司嘛？所以說醫生和律師推銷自己真是難，他記得有壹次去醫院，那時候醫院為了簡化手續，搞了壹個什麽卡，護士甜甜的語氣中帶著歡喜，說：“以後妳再來我們醫院，就不用排隊掛號了。”
　　陳子邇當即斥道：“妳應該說我以後再也不要來。”
　　後來想想人家小護士說的壹點沒錯，實事求是的講，他肯定不是他最後壹次進醫院，可是聽著刺耳啊！
　　楊潤靈是當局者迷，但韓茜旁觀者清，她提醒道：“潤靈，壹般要找到妳可都不是好事啊！”
　　楊潤靈壹聽覺得自己剛剛說的話真是蠢，正在尷尬間，又聽到陳子邇講：“也不壹定，如果以後楊律師成為專業的知識產權律師，我有什麽專利法的問題需要咨詢的話，那就是好事了，現在專利的商業價值越來越高，楊小姐以後也說不定可以幫我免去損失。”
　　尷尬氣氛頓時化為無形，楊潤靈心懷感激又覺得佩服，他這壹份急智的確優於常人，也虧得他想到專利法這個東西。
　　她說：“我聽茜茜說，妳還是個學生，可妳現在事業有成，為什麽不考慮退學專心在事業上奮鬥呢？”
　　怎麽每個人都要這麽問？
　　陳子邇無奈，隨便說了壹句，“我自己還真沒想過退學的事，主要我也沒找到自己真正感興趣的事業，所以還是現在學校裏面待著吧。”
　　楊潤靈驚奇，“布丁便利店快要擴張到30家了，妳還不拿他當事業？”
　　“不是，當時只是覺得無聊，正好壹個需要幫助的老鄉又只會做零售，所以我才踏入這個行業，我自己真正想做的不是這個。”陳子邇平淡的說著。
　　卻不想兩個女人聽了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布丁雖然只是小小的便利店，畢竟有幾十家了啊，而且還在不停的擴張中，妳現在卻跟我說只是隨便弄弄，還不拿他當事業，那我們這些天天掙辛苦錢的人怎麽辦？
　　最後韓茜只能說：“跟妳聊天就是被妳打擊自信心的過程。”
　　楊潤靈則好奇，“那妳感興趣的行業不會壹個也沒有吧？”
　　陳子邇自己也覺得難以抉擇，他說：“其實準確說起來是壹種選擇困難癥，選擇太多了，就不知道該做什麽。”
　　“什麽意思？”韓茜沒聽懂。
　　陳子邇解釋：“現在很多行業都很賺錢，我們國家正在快速的城市化，所以不論是零售還是服裝、制造、餐飲，再大壹點的像汽車、房地產、因特網這些行業的市場容量都在急劇擴大，只要找來專業的人才配合科學的指導，賺錢是壹定的，說句難聽的，就是賣馬桶，需求都是恐怖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不找到自己真正感興趣的行業，最後很容易在創業過程中被錢誘惑，結果就是什麽都要做然後什麽都做不好。”
　　楊潤靈壹臉懵逼，她第壹次聽說有人是這麽看待做生意的！大家都在講錢難掙，妳卻再說賺錢的行業太多不知道選什麽！！
　　可陳子邇真沒有在裝，他說的是真的，帶著20年的視角看1997年這個節點就是這樣的感覺，妳讓任何壹個人過來都是這樣的。
　　這個時候開個娛樂公司簽幾個後來的天王巨星，肯定賺錢；
　　找來厲害的導演拍幾個不錯的劇本，肯定賺錢；
　　妳說做電子商務不壹定有馬雲那麽牛逼，簡單，妳給他做天使投資不就好了，拿著點股份妳自動就是富豪了。
　　所以就像他自己說的，即便就是從現在開始做馬桶，這以後多少家庭需要這東西？那能不賺錢？
　　可陳子邇不缺錢吶。
　　再說那些首富就壹定幸福嗎？張朝陽得過憂郁癥有人知道嗎？馬王兩人每年多少小時在飛機上有人知道嗎？這些互聯網大佬每天只睡四五個小時，有人知道嗎？
　　不過要說壹個感興趣的行業也沒有，那也不是，陳子邇有壹點興趣的，是做智能手機，做出個蘋果那樣的企業，這符合他的性格：要做就做最牛叉的，軸、吹毛求疵，說好聽點就是追求完美。
　　可現在諾基亞才火，還蘋果呢。
　　……
　　餐桌上，氣氛壹度凝固。
　　楊潤靈則覺得眼前這個男人雖然聽著有些在吹牛皮，可是吹的太帥了，她的心撲通撲通跳，不過再想到‘可能性’，只能無聲嘆息。
　　陳子邇最後說：“這頓飯還是不要談工作了，再幹壹杯吧。”
　　三人舉杯。
　　他繼續請教專利的事，萬壹他未來真的做智能手機，那估計是每天都要和專利打交道，這可是壹個重要的武器。
　　楊潤靈自己沒想過做知識產權方面的律師，她說：“這方面的律師很少，專利律師要懂壹點技術，得有理科背景，又要熟悉法律，還得有文科稟賦，臺階太高，所以現在專利律師，要麽就是有技術情結的法律人，要麽就是有法律情結的技術人，但要能做到兩者巧妙的融合，難度不小。”
　　陳子邇點頭，好像確實是那麽回事。
　　楊潤靈又說：“除了本身的難度高以外，案源也是問題，大的專利案件基本集中紮堆在大律所，大律師的能力也越做越強，而越大的案件呢，又越是願意找有名的律師。這就搞得入門的小律師只能在學習時從案例分析裏面接觸到這類案件。”
　　“與此同時，小的專利案件呢，質量差，就是壹塊蚊子肉，律師的能力也提升不了，可以說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所以專利律師的兩極分化很嚴重，牛者越牛，弱者越弱，這中間的鴻溝很難跨過。”
　　韓茜說：“那還是做其他領域的律師好壹點，能穩定有不錯的收入就行了，省得陷在那個坑裏出不來。”
　　楊潤靈則開始了自己的思考。
　　飯局結束，兩人離開了陳子邇的家之後。楊潤靈走在路上沈默著不說話。
　　韓茜問：“妳怎麽了？想什麽呢？”
　　良久。
　　楊潤靈忽然決定說：“茜茜，我想好了，我要做專利律師！”
　　韓茜摸了摸她的腦門，笑著說：“妳沒事吧，發什麽神經呢？妳自己不是也說專利律師兩極分化嚴重，那個關口很難過去嘛！”
　　楊潤靈壹點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她分析自己：“我讀書時候本來就不偏科，還就是靠的理綜和數學的高分考上的金大，所以理科不差，我還是法律碩士，文科也好，我是有條件成為專利律師的！”
　　她給韓茜描繪著未來，“妳知道嗎？商業中壹個專利的訴訟費可能達到上億美元！”
　　韓茜相信自己的朋友可以做到，只是她的決定好突然，她猜測，“是因為陳子邇讓妳做這個決定？”
　　楊潤靈也沒掩飾，說：“我們律師要做那麽多類型的案件，他卻獨問專利。”
　　“所以呢？”韓茜問。
　　“所以我要做專利，壹定要做！因為有錢人關心的地方，壹定有更多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