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騰年代——向南向北

眉師娘

都市生活

壹九九O年,初夏的壹個夜晚,溫州蒼南的壹個小鎮。
永城婺劇團的美工張晨,正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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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0章 做空韓元

奔騰年代——向南向北 by 眉師娘

2022-7-17 14:03

  劉立桿從老倪那裏出來,又去了張晨那裏,張晨看到他,奇道,妳怎麽又回來了?
  “怎麽,不歡迎?”劉立桿問。
  “妳沒事情可做?”張晨反問。
  “沒有,該做的譚淑珍都做去了,老孟說的沒錯,我現在在公司,已經被架空了,連老譚,都只聽譚淑珍的話,不聽我的話了,那個應鶯就更不用說,完全變成了譚淑珍的跟屁蟲。”劉立桿說,“我在辦公室裏坐著,還要被譚淑珍數落,不如在妳這裏待著。”
  張晨大笑。
  劉立桿叫道:“妳別笑啊,真的,這譚淑珍,好像又回到了劇團裏那樣,我只要說三句話,肯定就會有壹句被她抓住把柄,壹頓數落。”
  “那還不好,說明妳們的關系又回來了。”張晨說。
  劉立桿嘿嘿笑著:“妳別說,還真是,張晨,我們現在除了沒上床,其他的,和以前還真沒什麽區別,我衣服脫在那裏,她就把我拿去洗了,連短褲都洗,就是連手都不給我碰壹下。”
  “是妳不敢碰吧?”張晨笑道。
  劉立桿點點頭,問:“張晨,妳說,那我要碰壹下會怎麽樣?”
  “估計會吃巴掌。”
  劉立桿泄了氣,他說:“還真有可能。張晨,妳說,為什麽我在別的女人那裏戰無不勝,碰到這譚淑珍,就壹帖藥呢?”
  “壹物降壹物,妳就是被降的那物。”張晨說。
  “被套牢了。”劉立桿嘆了口氣,“感覺脖子又被套牢了,和在劇團壹樣,在壹起的時候,就想躲開壹會,哪怕逃出去喝頓酒也好,這壹回去吧,馬上就自己乖乖把脖子伸進去了,張晨,妳說我是不是賤?”
  張晨笑道:“妳有過不賤的時候嗎?”
  “好好,我和妳已經沒有辦法交流了,還是去艮山電廠看看劉皇上,順便調戲壹下姚芬和趙欣。”
  劉立桿說著就站起來,走了出去,走出去以後,卻並沒有下樓,還是從那道小門穿出去,走到了樓頂的花園裏,看著隔壁的那個大坑,工地上開始動工之後,劉立桿站在這裏看著,就覺得心裏美滋滋的,怎麽也看不厭,這是我的杭城中心,而不是那個死神待著的地方。
  等杭城中心起來,站在我的杭城中心樓頂朝外面看,看到的就是我的杭城和我的西湖,劉立桿想起在孟平的樓上,看著孟平的南京時那個情景。
  ……
  倪總和劉立桿走出去以後,任溶溶走到櫃子前,她從櫃子裏拿出壹個文件夾,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打開文件夾,拿起桌上的電話,開始做每天必做的功課之壹,打電話給自己在中行的朋友,問她每天的外匯牌價,用筆在壹張表格上填了起來。
  放下電話,她盯著這壹張表格看,看了壹會,見陳雅琴已經打好電話,任溶溶和她說,雅琴,妳人頭熟,能不能去供銷公司問問,這壹個月以來的PTA行情?
  陳雅琴說好,她站起來走了出去。
  任溶溶拿起桌上的電話,打去了香港,和對方說,戴維,麻煩妳把最新的PX的價格告訴我。
  對方告訴了她,她在本子上記錄著,都記好了,拿著本子和筆站起來,走到墻壁前面,在墻上壹張PX的趨勢圖前,把最新的價格標了上去。
  然後站在那裏,呆呆地看著。
  過了壹會,陳雅琴回來了,把壹張紙拿給了她,任溶溶拿著這張紙,和墻上對照著,接著又走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重新拿起那個文件夾看著,看了壹會,她和陳雅琴說:
  “雅琴,我覺得韓國會有麻煩了。”
  “妳怎麽知道?”陳雅琴問。
  “韓元兌美元越來越低,而且趨勢越來越快,我都看得到,那些國際炒家,不可能看不到,我覺得接下來韓元會是他們的目標。”任溶溶說。
  陳雅琴看著任溶溶問:“那我們做空PX?”
  任溶溶咬著嘴唇想了壹下,她和陳雅琴說:“我覺得那樣還不過癮。”
  陳雅琴笑道:“那妳還想怎樣?”
  “我想直接做空韓元。”任溶溶說。
  陳雅琴嚇了壹跳:“妳是說炒匯?不做期貨了?”
  “我們這個賬戶,開的時候就是什麽都可以做的,期貨外匯和股票都可以做。”
  “可是,外匯我們沒有做過啊。”陳雅琴說。
  “那還不壹樣,都是交易,交易的行為是壹樣的。”任溶溶說,“做外匯的話,我們可以把杠桿放到壹百倍。”
  陳雅琴又嚇了壹跳:“妳瘋了,壹百倍,那風險多大?”
  任溶溶搖了搖頭:“壹樣的,要虧,妳壹倍也會虧,但如果贏的話,妳想想壹百倍的杠桿,壹百倍還是小的,要是按我的脾氣,我都會做兩百倍。”
  “問題是,換成去炒匯,我們總要先說服倪總吧,他會不會同意?”陳雅琴說,“最初他同意做這個事情,可是沖著套期保值而來的。”
  “但我們後來做的事情,是套期保值嗎?他不壹樣高興,問也沒問過吧,對老板來說,其實不管妳做什麽,只要能給他賺錢就可以,妳賺錢了,他就高興,才不會管妳這錢是怎麽賺來的。”任溶溶說。
  陳雅琴想想也對,雖然最早的時候,任溶溶是用套期保值說動的老倪,但後面他們做的事情,確實大多和套期保值無關,而老倪,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對他來說,每天關心的就是,這賬戶裏的錢是多起來了,還是少去了。
  少去的時候,他會坐下來,聽她們解釋,為什麽會少去了,而多起來的時候,他根本連問也不會問,是怎麽多起來的,而只會關心,多了多少。
  “怎麽樣,雅琴?”任溶溶問。
  “那我們現在去和他說?”陳雅琴說。
  任溶溶趕緊搖了搖頭,陳雅琴看著她問:“不去?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妳做主就可以,我們幹脆說都不用說。”任溶溶說。
  陳雅琴叫道:“招呼都不和他打壹下,這樣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雅琴。”任溶溶哼了壹聲,“這麽點小事,妳都不能做主嗎?依我看,這個公司,妳要能當壹半的家才對,不然……”
  任溶溶沒有繼續說下去,但陳雅琴知道她這話什麽意思,她是指自己和老倪的關系,覺得要是不能當壹半的家,自己才是委屈了,壹個老頭,妳圖他什麽?
  陳雅琴的臉紅了起來,心卻也被任溶溶的話,挑撥起來了。
  是啊,我得到了什麽?我連這麽壹點決定權都沒有嗎,憑什麽?
  “萬壹要是虧了,大不了我滾蛋。”任溶溶說,“他能讓妳也走嗎?大概妳自己要走,他都舍不得吧?雅琴,我連開除都不怕,妳怕什麽?”
  陳雅琴低頭想了壹下,終於下定了決心,她說好,我們做,大不了我和妳壹起滾蛋。
  任溶溶笑道:“不會的,老倪才舍不得妳滾。”
  兩個人當即決定,把手上所有的單子都出掉,賬戶裏全部的資金,都用來做空韓元。
  做空韓元後,陳雅琴接下來天天提心吊膽的,壹是怕任溶溶判斷失誤,壹百倍的杠桿,是經不起哪怕壹天的大幅升值的,如果那樣,就會被穿倉,他們的保證金賬戶,就會歸零。
  做了外匯之後,陳雅琴再去看相關的資料發現,這種在某壹天的某個時間點的突然暴升,是存在的,特別是日元。
  日本央行,經常就會選擇在某天的半夜,突然出手殺空頭,在外匯市場大量的買進日元,促使日元在短時間內突然升值,讓那些做空日元的帳戶爆倉,以此來減緩日元的貶值壓力。
  如果韓元也同樣出現壹次這樣的情景,那他們就完蛋了。
  說歸說,其實陳雅琴還是怕老倪哪壹天進來,會突然地關心起她們現在在做什麽,要她們拿交易單給他看看,那傻子也知道她們已經不是在做期貨,而是在做外匯了。
  幸好這樣的事情壹次也沒有發生,有幾次老倪,幾乎就想問了,這時候任溶溶會突然起身,說是有什麽事,走了出去,陳雅琴自然知道她這是幹嘛,她趕緊就去分散了老倪的註意力。
  大概也是因為陳雅琴在這裏,而老倪自己,又覺得他已經篤定陳雅琴了,所以對她們具體在幹什麽,並不關心,關心的還是,賬戶上的錢有沒有多起來。
  好在韓元也很爭氣,這段時間還真的壹直在貶值,這讓她們的盈利每天在增加,陳雅琴每天和老倪說多了多少,也真的是沒有在騙他。
  到了九月四日,韓元突然大幅貶值,降到了906韓元兌換1美元,她們的賬面金額,已經是壹億壹千多萬港幣,做空韓元的這段時間,讓她們賬面盈利了五千多萬元,陳雅琴說,可以了,溶溶,平倉吧。
  任溶溶搖了搖頭,她說不行,我覺得還會降。
  連香港那邊的交易員,也建議她們可以平倉了,和她們說,今天已經創了壹九九O年以來的最大跌幅,906,是韓國自壹九九O年三月實行市場平均匯率以來的最低點。
  “雅琴,相信我,肯定還會跌的,不能平倉。”任溶溶堅持著。
  結果第二天,韓元大幅的升值,回到了899韓元兌換1美元,連任溶溶心裏也起毛了,莫非,到了906,就探底了,韓元就開始走向上升通道了?
  接下來的壹整天,韓元在898和899之間橫盤,到了下午三點多的時候,任溶溶也屏不住了,和陳雅琴說,要麽我們收割?
  陳雅琴搖了搖頭,惡狠狠地說,不行,既然已經等了,那就等,我也認為,韓元還是會跌,韓國人撐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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