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壹章 儀法的破綻，溶洞內的符文

　　死囚白水蛋不為所動，甚至不在乎自己遭遇了什麽，就像是壹個失去希望的人，在麻木等死。
　　余子清沒什麽意外，要是洗腦洗的不成功，那些人也不會讓死囚白水蛋去替死。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沒有絕對的意誌，哪怕做再多心理建設，在臨死之前，也會本能的開始顫栗，開始恐懼。
　　壹個等待著死亡降臨，還能不漏破綻，配合著糊弄驗明正身程序的人。
　　在余子清看來，遠比那個畫皮白水蛋厲害的多。
　　白水蛋組織裏的人，只是看能力、實力、背景，都忽略了這種可怕的意誌，其實才是最可怕的。
　　這種能力，可能並不完全是被洗腦之後的狂熱。
　　因為上壹次，這家夥等著被砍頭，神形俱滅的時候，還有現在，都是非常的冷靜。
　　被洗腦的人，必定會帶著壹種狂熱、執拗、偏執，他們會主動完善被洗腦的邏輯，不容更改，稍稍壹點偏轉，就會引起激烈的反應。
　　而眼前這人幾乎沒有這些。
　　上壹次被激發緘言神咒，看著畫皮白水蛋被抓，這種必定會引起劇烈反應的事情，他也壹直比較冷靜。
　　從壹開始，余子清都是只想要這個死囚白水蛋。
　　另外那個地位更高的畫皮白水蛋，其實更容易被滅口。
　　因為他知道的太多了。
　　老宋知道的那些信息，大乾後續的動作，都會證明有人泄露了情報。
　　這個鍋，肯定不是死囚白水蛋背，因為死囚白水蛋絕對不可能知道這麽多。
　　也不可能是新十號背，更不可能是七號餓鬼背。
　　那唯壹有嫌疑的就是畫皮白水蛋了。
　　余子清拿出了壹些吃的東西，也沒綁住死囚白水蛋。
　　“先吃點東西吧，正好我也餓了。”
　　余子清自己吃的開心，死囚白水蛋還想撐壹下。
　　可是他之前差點把大腸都拉出來了，整個人幾乎處於脫水狀態，又餓又渴又疲憊，聞著那混雜著靈氣的香氣，便再也忍不住了。
　　他也端起了壹碗菜，夾著碗上的饅頭先啃了壹半，不斷的扒拉碗裏的菜，狼吞虎咽。
　　實在是余子清吃飯看起來跟餓死鬼似的，吃的太香了，他的身體扛不住這種誘惑。
　　吃飽之後，余子清拿出個躺椅，泡了壺茶，喝著茶消食。
　　“別緊張，放松點。
　　有道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妳之前中毒太深，不給妳盡快拔毒，妳的身體就要徹底垮了。
　　妳最好不要服用靈藥，最近吃點東西慢慢養。”
　　死囚白水蛋喝著茶，也放松了下來，他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麽可怕的。
　　“妳不用在我這枉費心思，我知道的不多，價值也不大。”
　　“妳以為我是錦衣衛的人？妳連我的都不認識，看來妳知道的的確不多，妳沒有發現，妳身體裏少了什麽東西嗎？”
　　經過余子清提醒，死囚白水蛋稍稍壹感應，才忽然發現，腦袋裏的那顆陰影魔眼球不見了。
　　跟新十號不壹樣，他察覺了之後，也依然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依然很冷靜。
　　“我知道的真的不多，我只是壹個沒通過考核的廢人。”
　　“沒事，我知道的可能都比妳多，我救妳出來，也不是為了問妳什麽。
　　有興趣跟著我混麽？
　　我的人，縱然是沒有自我意識，什麽能力都沒有，沒事的還得我給他們弄吃的，我也從來沒想過要把他們幹掉。
　　我跟那些人不壹樣。
　　而且，我跟他們有仇。
　　還有，我還在研究怎麽幫妳們找回臉和身份。
　　雖然我已經有壹種代價極高的辦法，可以找回了。
　　我還想找到壹種代價很低的辦法。”
　　死囚不說話，不為所動。
　　余子清繼續道。
　　“我知道，妳們這些人都是怎麽來的。
　　妳的親友，花費了不小的代價，才保住妳的命。
　　妳這次去替死，便是為了保住另外壹個特別有價值的死囚，相信妳也知道。
　　妳死後，他們依然會當妳還活著，用其他的白水蛋，去見妳的親友。
　　他們會繼續利用妳的親友。
　　我說直白點，妳背後的勢力，應該不強，不然的話，他們不會讓妳去替死。
　　知道蔣氏麽？太子妃的娘家，這次完蛋了。
　　妳要替死的那個人，就是蔣氏的人。
　　我不覺得妳的能力差，也不覺得妳的實力差，我覺得妳只是需要時間而已。
　　但那些人很顯然不會給妳時間，讓妳安心的慢慢成長。
　　還是妳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也什麽都不在乎了。
　　連那些冒著抄家風險，給妳活命機會的親友，也不在乎了麽？
　　還是妳準備回去，等著被滅口？”
　　余子清喝著茶，說的很隨意，仿佛就是有棗沒棗打壹桿子，成與不成都無所謂。
　　死囚壹直壹言不發，喝著茶補充水分，等了好久之後，他忽然開口。
　　“我不記得我曾經是誰，也忘掉了絕大部分的經歷，只記得學過什麽。
　　但是有壹個地方的記憶，我沒有忘掉。
　　我不能單獨外出做任務，可是人手不夠的時候，也曾經跟著其他人出來學習過。
　　我找到了那個地方，我也查到了我可能是誰。”
　　余子清微微壹驚，好家夥。
　　難怪之前總覺得這個家夥似乎已經冷靜到不像人，意誌堅若磐石。
　　沒想到，還真有意外收獲。
　　他念頭疾轉，很多信息飛速的在腦海中掠過。
　　“妳被人帶出來，還能出現在妳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話音剛落，余子清便想到了曾經的十號跟奇光商號。
　　跟奇光商號對接的，就是十號。
　　讓人以另外的身份，不時的去見壹下他們的家人，就是壹種簡單有效的控制手段。
　　算是白水蛋組織做的售後，順便做事情也方便點。
　　其他人去跟奇光商號談事情，哪有大老板的兒子親自去，對他爹伸手，來的順暢容易。
　　這種方式自然不可能只用在壹處，就像是壹個套路在老宋這好用，人家不可能只用壹次。
　　“他們是為了讓妳，去接觸妳曾經的家人，以妳為媒介，來掌控他們，對吧？”
　　死囚看向遠方，自顧自的道。
　　“我在那壹家附近，找到了那個我唯壹記得的地方。
　　而我要接觸的那個家族，我也查到，他們家嫡系獨子，殺了卞氏的人，被處死了。
　　還有，他們家家傳的壹門煉神的真意典籍，也在之後丟失了。
　　我在組織的藏書庫裏，看到過這本典籍，很不巧，我也修行過。
　　他們家那個死人的小妹，後來很幸運的得到了卻言宗壹位前輩的賞識，收其為弟子。
　　也沒有沒落，反而比以前更好了。
　　我想，當年那個死掉的嫡子，可能還是死的有價值的。
　　至少，沒有更壞，也沒有被卞氏報復覆滅。”
　　“妳從未告訴過別人這些事吧？”
　　“沒有。”死囚搖了搖頭，繼續自顧自的道。
　　“組織的事，我知道的不多，妳問我也沒用。
　　我可以告訴妳我曾經修行過什麽法門，也可以告訴妳我唯壹記得的那個地方。
　　但是作為交換，我要妳護持那家小妹三百年安全，或者救她壹次必死危機，還有保他的老母親能正常的壽終正寢。”
　　“僅此而已？”
　　“我的價值，也只夠如此了，更高的條件，我怕妳答應了，也未必會履行，未必能履行。”死囚說的很平靜，冷靜的盤算他自己的價值，能給出信息的價值。
　　余子清想了想。
　　“我可以答應妳的條件，但是我覺得有更好的選擇。
　　還是妳自己去保護他們吧，我覺得妳死不了。
　　妳覺得妳不回去得死，回去了也得死。
　　但我覺得，哪怕妳回到了組織，也死不了。”
　　死囚有些不解。
　　“妳不了解這個組織，我已經是壹個死人了，只是早點死晚點死的區別。”
　　聽到這句話，余子清就徹底確定，死囚對於組織內的很多事，都是不知道的。
　　他可能壓根都不知道這十來年發生的事。
　　“那妳也不了解妳的頂頭掌控者，他覺得妳有價值，妳就不會死。
　　妳們現在很需要人手，這壹次失敗，未來很長壹段時間，可能都不會有新人補充。
　　為了壹個已經失敗的事，沒必要再殺了妳，這種損失毫無價值。”
　　“有紙筆或者玉簡麽？”死囚問了壹句。
　　余子清給他了壹枚空白的玉簡。
　　他在裏面刻錄了壹篇煉神的法門。
　　名為大衍初章。
　　除了原文之外，還附帶了大量的解讀。
　　沒有真意的法門，數倍的解讀，都算得上是基礎了。
　　所謂大衍初章，並不是第 壹 章的意思，而是最初的意思，法門是完整的。
　　余子清看了壹眼解讀，便大概確定，他們走偏了。
　　跟老羊學了這麽多年，真本事沒學到壹成，可見識卻著實提高了不少。
　　在余子清眼裏，這便是壹篇難度極高，由簡到繁，由易到難的數術法門。
　　重點都在方法，而不再法門。
　　稍稍壹看，余子清便覺得頭大。
　　他敢肯定，死囚曾經看過的那本真意典籍，裏面的真意八成都是錯的。
　　按照這法門總綱的吹法，只要將這個法門修行到足夠高的境界，世間萬事萬物，都可推演，推演個吉兇那都是毛毛雨。
　　重在實用，借此磨練神魂，其實只是附帶的效果而已。
　　可後人明顯是將其當做修行法門來用了，著重在意效果。
　　余子清隨便掃了壹遍，就看到最後，標記出來壹個地點。
　　在大乾西北部，快要到荒原的壹處地方。
　　余子清稍稍回想了壹下，好像那處地方，在上古的時候，是大兌的地盤。
　　不知道現在大兌裏，有沒有囊括進去這片地方。
　　回頭了去看看。
　　死囚能記得這處地方，還是在假發白水蛋受創之前，所以，要麽是這處地方本身特殊，要麽是這門大衍初章特殊。
　　不然的話，不可能還記得。
　　有人能記得不應該記得的東西，那就證明，白水蛋的儀法有破綻。
　　這也很正常，很多東西的破綻壹直都在那，就看有人能不能發現。
　　發現了沒法傳開，依然沒人知道，沒人去針對這個破綻，那便還等於沒有破綻。
　　“妳好好養身體吧，養好了，妳想去哪就去哪。”
　　余子清丟下死囚，繼續去盤問畫皮白水蛋。
　　事實上，他已經不太想策反畫皮白水蛋了，這家夥回去，八成也死定了。
　　給畫皮白水蛋解毒，讓他蘇醒過來，整個人就如同壹灘爛泥。
　　他的修為已經被廢掉，再加上中毒已深，好半天都醒不過來。
　　探查了壹下之後，余子清嘆了口氣。
　　體格差，還沒有煉神，神魂羸弱，他要完犢子了。
　　余子清也懶得再問，過來幾天之後，讓新十號將死囚和畫皮帶走。
　　算是營救結束了。
　　新十號帶著倆人，回到了駐地，壹號白水蛋有些奇怪的看了壹眼新十號。
　　“妳把他們救出來了？”
　　“乾皇不想深查，宋承越佯裝他們倆越獄，轉移到他處，為了掩人耳目，守備很弱，被我找到了機會。”新十號說的很簡略。
　　但人都回來了，壹號白水蛋也沒有繼續問更多細節。
　　他也知道大乾那邊放出來的消息，是假消息。
　　乾皇只是不想他那倆兒子，被牽連到不得不重罰的地步，乾皇壹貫如此，沒什麽好意外的。
　　宋承越這條大乾最大的鷹犬，可真是壹條好狗。
　　壹號看了壹眼昏迷的兩人，擺了擺手。
　　“處理掉吧。”
　　新十號壹言不發，拎起兩人就準備走，這時，死囚從昏迷之中蘇醒了過來，沒有急著睜開眼睛，而是冷靜警惕感應周圍的壹切。
　　當感應到這裏是駐地之後，才睜開了眼睛。
　　壹號敏銳的察覺到這些，忽然道。
　　“等等。”
　　他窺視著死囚，發現死囚神魂未損，實力還在，而且如此冷靜沈著。
　　煉神修士，組織裏很少。
　　而畫皮，乃是煉氣修士，修為已廢，成了廢物，沒有花費大代價，幫其重塑氣海的必要。
　　有必要的，只是借這個名頭，去讓其背後的家族，來給好處。
　　新十號將兩人都放下，死囚站起身，沈著冷靜，氣息都沒有多大變化。
　　壹號盯著他，問了句。
　　“當時是什麽情況？”
　　“無法確定，忽然便激發了緘言神咒。”死囚的聲音如死水壹般，沒有壹絲波瀾。
　　只是看，只是聽，壹號便推翻了之前的猜測。
　　死囚如此冷靜，他主動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引發緘言神咒的可能，很小很小。
　　而且，這種去替死的人，知道的都很少很少，再怎麽泄露情報，也沒有多大意義。
　　壹號看向畫皮，這家夥到現在還沒醒過來。
　　這個時候，新十號緩緩道。
　　“還有壹件事，尚且不太確定，大乾似乎知道了，仙草之事、神朝亂戰、東海海族，都跟我們有關。
　　而且，我這次回來，在母江附近，發現了很多錦衣衛的探子。
　　後續需要主管大乾之事的人，去詳細探查。”
　　壹號看不出什麽喜怒，可氣息卻微微有了壹絲波動。
　　他盯著昏迷的畫皮看了半晌。
　　忽然，他伸出壹只手，淩空壹掌落下，畫皮白水蛋就真的成了壹張畫皮。
　　壹顆陰影魔的眼球飛出，落在壹號手中。
　　激發陰影魔眼球，投射出的畫面，飛速的閃過。
　　到了最近這段時間，很多畫面都不連貫了。
　　刑場之上的畫面，仿佛受到了幹擾，在他看到死囚身上的緘言神咒激發的瞬間，畫面便沒有了。
　　恢復之後，便是逃遁被抓的畫面。
　　到了錦衣衛死牢，畫面斷斷續續更多了。
　　而其中就有壹個畫面，宋承越拿著新記錄好的口供，讓畫皮白水蛋看了壹眼。
　　畫皮白水蛋驚恐的表示，他什麽都沒有說。
　　可是宋承越面帶嘲諷的說，妳說了。
　　後面又是長久的黑屏。
　　壹號白水蛋沈默著，手裏的陰影魔眼球都給捏碎了。
　　他不知道錦衣衛用了什麽手段，能讓畫皮白水蛋將情報賣了個幹凈。
　　但錦衣衛的人品，可以懷疑，錦衣衛的拷問水平，還真有可能做到。
　　最重要的壹點，這些事，死囚是絕對不可能知道的。
　　只有畫皮這種有資格單獨外出做任務的白水蛋知道。
　　壹號徹底明白了，為什麽這麽大的事，乾皇忽然不想查了。
　　為什麽好不容易抓到的倆人，被人救走了，錦衣衛也壹副無所謂的樣子。
　　再深挖下去，他不但要廢了太子，還得廢了二皇子的親王之位。
　　皇子之間，再怎麽爭，那也是肉爛在鍋裏，勾結外人，性質便不壹樣了。
　　不擺在臺面上，也就二兩重，真擺在臺面上，皇子也扛不住這種重量。
　　壹號沈默良久，事情比他想的要嚴重的多。
　　乾皇肯定忍不下這口氣。
　　再考慮到乾皇已經跟大離和談，現在只要乾皇敕封新的母江河神，他們就得立刻搬家。
　　損失太大了。
　　思來想去，看了壹眼死囚。
　　“妳下去吧，去領壹些靈藥，好好恢復。”
　　等到死囚離開，壹號對新十號道。
　　“最近人手不足，他便配給妳了，妳把他帶出來，盡快上手吧。
　　再順便看看他的能力，能不能單獨出任務。”
　　新十號內心波瀾不驚，應下了這件事。
　　走出去之後，死囚沒有急著走，就在中間的大堂裏等著他。
　　兩人對視了壹眼，莫名的默契便出現了。
　　“妳以後就跟著我吧，我會帶妳熟悉，沒有吩咐，什麽都不要擅自做主。”
　　“明白了。”死囚依然冷靜的像是壹個殺手。
　　兩人默契的演了壹波，保住了死囚的命。
　　新十號也不由的放松了壹點，他們的目的未必都壹樣。
　　可起碼在大方向上是壹樣的。
　　駐地裏有了熟人，就有了相互遮掩的能力，很多事以前不能做的事，現在也可以做了。
　　……
　　余子清參研了壹下大衍初章原文，越看越是頭大。
　　總共四十九層，籠統的可以分為七個境界。
　　第壹個境界還好說，大概就是雞兔同籠到初中水平的方程、函數、幾何圖形的級別。
　　第二個境界就到了線性代數、概率論這個級別。
　　以方法論來研究這個法門，余子清強行推演，大概到了第三個境界，就推不下去了。
　　想要了解，就必須開始入門修行，純研究沒用了。
　　現在余子清確認，這個東西就是屠龍技，但是在絕大多數的修士，純雞肋，就是壹門很壹般的煉神法門。
　　因為到了第四個境界，才勉強可以客串壹下江湖騙子。
　　而類似這種吹的特別厲害，效果卻壹般的法門，余子清現在去買，都能隨便買壹堆。
　　余子清收起玉簡，沒有繼續研究，老羊估計會喜歡這種法門的。
　　余子清壹路來到大乾西北，靠近荒原的地方。
　　循著指引，找到了壹處山洞。
　　周圍只有壹座小城，死囚背後的家族也不強，家族最強者也才剛剛七階。
　　這種家族，其實才是最多的，因為七階就是大修士了。
　　在地方，已經算是豪強。
　　余子清遊蕩了壹圈，進入山洞，其內是天然形成的溶洞。
　　洞內四通八達，還勾連了地下水脈，極為復雜。
　　余子清按照指引，找到了壹個小水潭，潛入其中，在四通八達的地下水網裏遊了壹炷香時間，才來到另外壹座完全封閉的地下溶洞裏。
　　繼續前行，半個時辰，才終於來到了最終目的地。
　　死囚當年為了找到這個地方，也是花費了不少精力。
　　目的地，是壹個只能用水潭進出的封閉溶洞。
　　其內卻古怪的沒有什麽沈悶感，空氣濕度也不高。
　　灰黃色的石壁上，刻畫著壹些簡單的符號，火柴人壹樣的畫。
　　余子清看的不明不白，也串聯不起來到底講的是什麽。
　　他伸出壹根手指，觸碰到，壹個符文的瞬間。
　　腦海中穩若老狗，天天播放先賢聖音的地祇之源，微微壹震。
　　霎時之間，余子清便感覺到，仿若有大江大河沖刷而過。
　　周圍的壹切，都仿若開始了變化。
　　他立身之地，變成了壹個普通的山洞，兩個面容枯槁的老者相對而坐。
　　他們之間，擺著壹副棋盤。
　　隨著壹個老者落子，他的五官，開始慢慢的消散。
　　壹種浩浩蕩蕩，天地大勢，在這裏不斷的沖刷。
　　而他對面的老者，肉身愈發枯槁，枯瘦如餓鬼，可是其眼中的光亮卻愈發明亮。
　　不知多久，枯槁老者壹子落下，露出壹絲微笑。
　　“我贏了，從今天開始，人族可以修行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