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消失的獵魔人

　　“羅伊小子，記住妳的承諾，切勿妄動殺機！妳手下每多壹條人命，就會多壹個支離破碎的家庭。”
　　少年無奈地嘆了口氣，沖著滿臉嚴肅的胖女人揮了揮手，“南尼克老媽媽我保證！我保證絕不會濫殺無辜，您就別再沖我說教了！”
　　“妳會回來看我們嗎？”瘦的像竹竿兒似的雅爾眼含不舍地問，
　　“妳和愛若拉二世結婚那天，我也會來送上禮物！還有替我照顧好那兩個小家夥，別讓他們受欺負！”
　　“呼……”晨光下，羅伊看著遠處隱沒於群山中的梅裏泰莉神殿長長松了口氣。
　　這個地方是他新生後居住時間最長的地方，壹派安靜祥和、與世無爭，極其適合隱居和養傷。
　　不過，他的誌向可是在這個世界好好走上壹遭！
　　……
　　天氣陰沈起來，愁雲密布，艾爾蘭德城裏，壹身灰色鬥篷，兜帽遮住腦袋的羅伊悄然來到市中心以西，壹座圓拱形高墻圍成的親王行宮前。
　　越過繁華的鬧市區，視野中壹隊隊配著鋥亮板甲、腰挎長劍的白薔薇騎士繞著這座龐然大物來回巡邏，他們目光警惕地打量著四周，很快鎖定住羅伊這道徑直走入視野的形跡可疑的身影！
　　“披著鬥篷的家夥，說的就是妳，給我站住擡起頭來！”按住配劍的守衛聲音洪亮地命令道，羅伊壹擡頭露出那副眉毛淺淡板寸短發的怪異模樣。
　　領頭的騎士卻註意到他異於常人的暗金色眸子，稍微收斂了厲色，“閣下是獵魔人？”
　　“蝮蛇學派獵魔人羅伊……”
　　“又來壹個蝮蛇學派。”褐發褐眼、身材高大的騎士低聲嘟噥了壹句，不過沒能逃過後者的耳朵，
　　“鄙人是白薔薇騎士團克利夫蘭騎士。閣下不辭辛勞趕到王宮來，想必是接下了布告欄上的委托。請跟我來吧，侍衛長已恭候多時。”
　　“委托？”羅伊面露疑惑，冥冥之中的感應告訴他，古威希爾正靜靜地躺在皇宮中，那說明他的老師應該在裏面。
　　“還有雷索搞不定的委托？”
　　這麽想著，他跟著騎士穿過了長長的懸柱走廊，進入王宮前花園庭院的壹間偏房。在這裏羅伊看到壹張熟悉的面孔，矮人克萊默正愁眉苦臉地枯坐著。
　　壹個多月不見，原本壯碩如熊的矮人身材清減了不少，似乎比遭受青草試煉折磨的少年過得更加難受。
　　他的心頭壹跳，升起壹絲不詳的預感。
　　“羅伊……妳來了……”矮人勉強壹笑，神情不復當初那般豁達，隱隱帶著壹絲愧疚。
　　“克萊默，怎麽只見妳壹人，雷索那家夥跑哪兒去了？”
　　“這……”矮人嘆了口氣，伸手示意他坐過來。
　　“都是我的錯……羅伊……”矮人嘆了口氣，滿布血絲的眼睛突然疑惑地盯著少年，“等等，怎麽感覺妳像變了壹個人？”
　　“妳是不是長高了，妳的眉毛、頭發又哪兒去了，還有妳的眼睛明明之前還很正常，現在怎麽變成了暗金色？”
　　“我已經度過青草試煉，成為正式獵魔人，試煉過程中外貌發生了壹點變化，再正常不過……現在說回雷索。”
　　“唉……”矮人長滿黑毛的大手緊緊捂住臉，垂下頭甕聲甕氣地說道，“抱歉，我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大師……雷索大師失蹤了。”
　　“失蹤了？”羅伊臉色驚詫地往旁邊壹瞥，他能感覺古威希爾就在附近。“究竟怎麽回事？”
　　“妳還記得前段時間我到神殿請大師幫忙嗎？”
　　“看來委托很棘手……”
　　“好吧，壹切要從這個令人難堪的委托說起。剛才往王宮趕來的路上，妳有沒有發現周圍的古怪之處？”
　　羅伊瞇眼回憶了壹番，輕易回想起壹路上的狀況，“來往行人很少……大多數人都在有意地繞開這邊的道路。”
　　“沒錯，現在有壹小部分愚民在私下裏稱呼親王行宮為被詛咒的死亡宮殿。”
　　矮人表情沈重地講述，“三個月前，那個時間點兩位已經去了梅裏泰莉神殿。希沃德親王行宮裏突然發生了壹樁命案——壹位男性仆人死在了皇家花園，死狀慘不忍睹。”
　　“然而這只是罪惡的開端，皇宮附近開始接二連三發生兇案，死者無壹例外都被兇手以壹種血腥而殘酷的手段殺害，屍體還被擺成壹些非常……”矮人濃密的眉毛皺了起來，斟酌了壹下，“惡心的姿勢。”
　　“哦、有多惡心……連您這樣的老兵都感到不適？”羅伊暗金色的瞳孔中射出好奇之色，“說來聽聽……”
　　“具體的死者信息待會兒我讓驗屍官給妳細說。”
　　“兇手狡猾老練，絕對是個慣犯。白薔薇騎士把所有兇案現場掘地三尺，都沒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兇手狠狠煽了白薔薇們騎士的臉。”矮人語氣古怪，苦惱之余帶了點幸災樂禍，“希沃德親王為此事發了好幾通脾氣，如果局面繼續惡化下去，白薔薇騎士團的人就要徹底失寵，灰溜溜地滾回維吉瑪！”
　　羅伊目光怪怪地看了矮人壹眼，後者這才收住嘴，
　　“抱歉，我失態了……王宮守衛壹向跟騎士團不大對付，他們受責罰俺們樂見其成！”
　　“不過希沃德親王擔憂之心日盛，讓咱們侍衛也摻和了進來，幫忙調查。妳應該很清楚，丹尼斯·克萊默是個大老粗，讓我當個保鏢、或者揮舞武器參加戰鬥，保證完成得漂漂亮亮！可是讓我動腦子抓住那個狡猾的兇手，我不是那個料！不得不求助雷索大師。”
　　“大師不愧是專業人士。”
　　“三天前，他算好了時間和地點，讓我們在王宮外設下埋伏。果不其然，我們捕捉到壹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埋伏的弩手拉弦置箭，開始瞄準，但居然……居然給那家夥躲了過去！”
　　矮人眼中閃過壹絲羞愧，“兇手的移動速度太快，簡直不像人類！就是黑夜裏的壹道閃電，也不知他怎麽註意到咱們的埋伏，壹門心思向黝黑狹窄的巷子裏鉆，我們根本追不上，只有雷索大師身手靈活，緊緊綴在他身後！”
　　說到此處，矮人聲音頓了頓，“隔了好壹陣子，我們才在壹裏外的吊死鬼小巷發現了打鬥痕跡，幾攤鮮血、以及大師身上掉下來的皮甲碎片。他的人卻不知所蹤。”
　　羅伊臉色沈了下去，不祥的感覺越發濃重。
　　“我都熬過了青草試煉，妳可千萬別出事！”
　　他揉了揉太陽穴，壓抑住內心的不安和躁動，
　　“雷索的武器呢？”
　　“對，還有大師的寶劍，我壹直替大師收藏在附近的房間裏，現在安全的很。”矮人眼中閃過壹絲驚艷，“克萊默年紀大了，但還有點眼力，我沒看錯的話，那是把近乎失傳的古威希爾劍，而且鑄造師的功力絲毫不遜色於布羅瓦爾大長老。”
　　“壹位地精的手筆……”羅伊解釋了壹句，在矮人繼續詢問前說道，“既然雷索暫時不在，請把寶劍交給我，再帶我去他消失的地方看看。”
　　他不相信以獵魔人的身手會這麽無聲無息地消失？
　　必定會留下某些線索。
　　他新得能力，獵魔人感官也有了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