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統統變異

　　諾城東南方，貧民區。
　　壹棟木石結構，紅頂白墻的老舊平房。
　　昏黃的油燈照出簡陋質樸的大廳，和藍布沙發上壹名埋頭苦讀的獵魔人。
　　羅伊再次從柯恩手中拿到了《影之書》。
　　不過相比於幾天前，漆黑的書皮變得樸實無華，《影之書》已然失去了所有魔力乃至神奇的謄寫能力，關於凱爾達和六十多位獅鷲派獵魔人的知識，隨著毀滅的魂器核心，壹同消失。
　　大概還剩兩千頁的內容。
　　全書絕大部分篇幅使用北方通用文字。
　　說明著書之初，埃蘭已經建立了凱爾塞壬。但也有少數內容用上古語及其變種寫就。
　　羅伊將《影之書》大致瀏覽了壹遍，每壹張泛黃褶皺的扉頁都夾帶著密密麻麻的筆記，顯然瀏覽過它的獵魔人不在少數。
　　全書主要分為數個部分：獅鷲派宗旨的闡述、劍術、法印、獅鷲派秘法、煉金知識、隱秘的魔法知識、怪物學……
　　每壹個部分又劃分為更細致的幾個小節，比如煉金術就包括了普通藥劑、魔藥、煎藥、炸彈、劍油……
　　基本上每壹頁都能看到壹段結合個人經歷，深入淺出剖析的例子。
　　比如怪物篇介紹蟹蜘蛛時，著書者埃蘭就列出自己和它戰鬥的經歷——使用變異的伊格尼和亞登，連續灼燒它長滿尖牙的口器，將蟹蜘蛛壹家三口做成了燒烤。
　　埃蘭在最後告誡後輩，劇毒的螯肉經過高溫加熱十分鐘後，可以放心食用。
　　……
　　羅伊只是隨意翻了幾頁，就被埃蘭利用各種變異法印，天馬行空般的戰鬥方式所吸引。
　　除了劍術以外，《影之書》中記載的每壹項獵魔人知識、理論，其復雜和深刻程度，都超過羅伊接觸到的《生物論》以及獵魔人兄弟會成員的講述。
　　獅鷲派對戰前準備這壹方面挖掘到了極致。
　　但羅伊直奔主題——
　　“沙沙”。
　　書頁在燈光下極速翻轉，他來到了最後壹個部分——獅鷲派三大秘法。
　　目光越過雙重法印。
　　直抵他最感興趣的小節——催生法印變異的界靈之“吼”。
　　凱爾達獨自面對數位獅鷲派的英偉身姿猶在眼前，他渴望著擁有那種群體庇護的昆恩和赫裏歐。
　　以及無形鎖鏈般的亞登。
　　書中如此寫道：
　　“界靈、元素的精靈、混沌能量的掌控者，以蘊含法則奧妙的咆哮，召喚狂風、閃電、烈焰、統禦自然種種偉力……獅鷲派十四位先行者，耗費數十年時間，深入冥想虛空、四大界域不斷窺探四種元素之靈……”
　　“冒著生命危險，總結出四種奧秘之音……留待後人研習。”
　　“但切記，研習者須得具備過人的天分和意誌。”
　　“壹次成功嘗試便可篩選出適格者。”
　　“若是失敗不可勉強……否則將承受巨大的後遺癥。”
　　……
　　羅伊深吸壹口氣，食指和大拇指指腹捏著書頁右上角，輕輕壹翻。
　　泛黃的書頁上，壹段上古語字符和壹張神韻天成的插圖赫然映入眼簾。
　　常理來說，聲音只能面對面地交流，或者用魔法記錄。
　　然而獅鷲派的前輩另辟蹊徑，他們利用同樣具備魔力的上古語。
　　將數個基礎字母組合。
　　通過壹氣呵成地念誦，模擬出界靈的“吼”。
　　然而這項秘法囊括的不止是發聲……
　　發聲的同時，腦海裏還得清晰地冥想出壹種扭曲的符文，形狀類似於熊熊燃燒的火焰、蔚藍的水滴、變幻莫測的雲朵、棱形的山巖……
　　卻又存在千絲萬縷的區別。
　　想象出來不難，難的是每個細節都栩栩如生。
　　羅伊先記下了對應的水元素的字母組合……以及符文。
　　嘗試著念了壹下，極為拗口。
　　就像幾個全不相幹的字母，非要生拼硬湊到壹塊。
　　他在沙發上盤膝，平心靜氣，排空思緒。
　　五分鐘後。
　　他驀地深吸壹口氣——
　　“gynvael！”
　　……
　　沈穩有力吼叫在空蕩蕩的大廳回蕩！
　　木欄桿的窗外，隱隱送來壹股暖風。
　　羅伊閉上眼感受片刻。
　　體內魔力紋絲不動。
　　模板上也沒有任何新信息。
　　他皺了皺眉頭。
　　顯然他的發音不夠標準，如同牙牙學語的小孩兒。
　　而且初次嘗試，
　　他想象出的水元素符文，僅有水滴的形狀，而忽略了顏色、邊緣的細節。
　　仿佛蒙上壹層薄紗。
　　“果然沒那麽簡單！壹個法印居然還要求空間想象力，不，也許它要求的是元素天賦。”
　　“真正的法源，很快能冥想出完整符文。而我，靠著稀薄的上古之血加成，距離法源還是差了壹些。”羅伊搖頭壹笑，毫不氣餒。
　　他預備了壹個月的時間，必須攻克難關！
　　……
　　整個白天，羅伊都泡在柯恩和伊格賽娜的住處。
　　進展極為緩慢。
　　直到橘黃色的光團落下西邊的天空，獅鷲派獵魔人帶著女友回到家中。
　　那枚符文仍然模糊不清。
　　柯恩註意到他沈悶的臉色，若有所思，“夥計……妳在嘗試模擬‘吼’？”
　　羅伊頷首，“水元素對應的音節。”
　　“別著急……當初我的……”他深吸壹口氣，“我的老師……花了整整三天時間才冥想出完整符文，學會第壹種‘吼’，使得法印順利變異。”
　　“而我，更是花了壹個月……”柯恩自嘲地笑了笑，“可是當我成功發聲，等來的卻只有昏迷……”
　　“狂暴的空氣元素……在我體內肆虐，直接把我震暈過去！”
　　“醒過來以後，我就熄了法印變異的心思。”
　　“這就是命運。”他搖頭壹嘆。
　　羅伊自信壹笑，重新合攏了《影之書》，目光掃過眼前這對情侶，
　　“新生活的第壹天感覺如何？”
　　“還習慣嗎？”
　　“我把諾維格瑞都給逛遍了，很久參觀過這麽忙碌的城市……”柯恩說，眸子裏閃過壹絲放松，“比朗·塞特和龐德·維尼斯更繁榮……而且諾城人比我想象中友善。獵魔人兄弟會的宣傳計劃很成功，至少諾城的本地人，不會那麽歧視咱們……”
　　“我還去布告欄逛了逛，順手解決了壹個輕松的委托，幫壹位寡居老婦人找到了走失的貓咪，掙了五個克朗。”
　　柯恩感嘆道，“就像撿錢壹樣。”
　　羅伊含笑點頭，
　　“夥計，相信我，等妳多待壹段時間，妳會更愛這片土地！”
　　然後順勢加入兄弟會。
　　“伊格賽娜呢？”
　　女孩兒瞬間興奮地小臉漲紅，手舞足蹈，抓著柯恩的手原地轉了壹圈，白色的花邊連衣裙隨風擺動，舞步稍顯生澀。
　　“我，我愛死這份工作，我愛死這個地方！”
　　她就像歡快的麻雀壹樣嘰嘰喳喳，
　　“不用踩腌菜，不用餵雞……跳舞、唱歌，聽魯特琴、詩歌朗誦，欣賞音樂！”
　　“這就是我要的生活，我壹定要當個城裏人！”
　　“丹德裏恩不是說歌舞廳的工作累死人？”羅伊好笑地說，
　　“我又不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這些工作對壹個鄉下女孩兒來說只是小意思！”她連說話都帶著蹩腳的韻律，仿佛在模仿吟遊詩人唱歌，“比我在家裏幹的繁重的農活輕松得多！”
　　“那就好……”羅伊目光掃過老實木訥的柯恩，和興奮雀躍、對新世界充滿向往的伊格賽娜。
　　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可是壹個充滿誘惑的花花世界。
　　“《影之書》放這兒了，兩位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
　　“妳回哪兒，羅伊，”伊格賽娜看來今晚是不打算睡覺了，邀請道，“待會兒我們壹起去二樓看月亮！”
　　“妳還是好好陪柯恩吧……”
　　羅伊溫暖地笑著婉拒……眼前又出現那位掀開毯子，朝自己勾了勾手，俏臉暗送秋波的女人。
　　可不能讓她久等了，
　　“今晚，估計又是壹個不眠之夜。”
　　……
　　接下來的壹段時間過得非常規律……
　　白天，羅伊研究《影之書》，刻苦訓練“吼”的發聲技巧，冥想元素符文。學習第七種獵魔人法印——幻象的柯蘭普法印。
　　到了晚上，要麽陪老摩爾夫妻和小米諾，要麽陪著珊瑚壹起度過，偶爾在房間裏、實驗室，有時候回到海上的木船裏。
　　出於多種方面的考慮，他開始慶幸自己是個二次突變的獵魔人，否則絕對要出大事。
　　在此期間，“盛裝打扮”的丹德裏恩，與換上了壹身花裏胡哨新衣服的奧克斯騎馬離開了諾城，出發到陶森特，沿途采風，參加收獲節慶典。
　　奧克斯拿到了另壹個地址——陶森特的鶴山城堡。
　　他先去探探路，順便固定壹個傳送坐標。
　　維瑟米爾也結束在奧森弗特的短暫蜜月，回到諾城。
　　老爺子驚聞凱爾達的死訊，他拜托珊瑚開了個傳送門，去凱爾塞壬祭拜了壹番老友。
　　但維瑟米爾並沒有表現出太多傷感，羅伊甚至覺得他隱隱替老友高興，有幾分羨慕。
　　在壹場大勝仗之後離開，對獵魔人而言，並無遺憾。
　　維瑟米爾對柯恩極為照顧，教授幾個鐵匠學徒之余，總喜歡把這位沈默寡言的獅鷲派最後傳人叫到高文之家，傳達長輩的關心和問候。
　　柯恩漸漸地沒有那麽排斥高文之家，偶爾會主動去孤兒院參觀，某些方面仍然很固執。
　　這是壹個好現象，經常面對孤兒院的孩子，總有壹天，他會心動。
　　伊格賽娜這個鄉下姑娘進步非常顯著。
　　也許在戲劇方面確實有壹點天分……她已經開始登臺演出，雖然只是配角，但她的刻苦努力受到了歌舞廳所有演員的壹致好評。
　　大家都挺喜歡這個愛爆粗口卻脾氣耿直的小姑娘。
　　羅伊也被柯恩拉著去欣賞了她壹場演出……額……她演了灰姑娘後媽的壹個惡毒女兒。
　　……
　　壹周後，柯恩的房間。
　　窗外透入的白光照出壹張英俊、嚴肅，略帶壹絲緊張的臉。
　　羅伊閉目盤膝坐在地上，驀地壹睜眼，異色虹膜中閃過壹絲精光。
　　左手五指在身前勾勒，如同飛舞的柳絮，眨眼間做出壹個復雜的手勢。
　　同時，他深吸壹口氣，吐氣吞聲！
　　“哄！”
　　蘊藏古老奧秘的吼叫瞬間引爆空氣中的混沌能量，
　　輕柔的氣流以獵魔人為中心吹開附近布簾，桌上的餐盤，吹得滿地狼藉。
　　大海般蔚藍的魔法靈光閃爍，空氣中眨眼凝聚出壹道身形修長精悍，披著飛獅怪甲胄，黑發，異色虹膜的身影。
　　他跳到羅伊面前，模仿動作，坐下盤膝。
　　房間中好似同時出現了兩個獵魔人，長相，身材，穿著壹模壹樣。
　　然而區別在於前壹個面無表情，後壹個眉峰緊蹙，陷入思索。
　　後方的羅伊站起身體，轉動脖子，活動手腕和腳踝關節，“哢嚓哢嚓”壹陣骨骼脆鳴。
　　前方的那個同步重復這套動作。
　　整齊劃壹得好似墻面上的投影。
　　羅伊松了口氣，心神沈入模板。
　　“妳已經掌握第七種獵魔人法印——
　　柯蘭普（原）：驅除魔法幻象，或者制造壹道幻象。幻象持續時間與精神及法印等級相關。”
　　柯蘭普·鏡像（變異）：妳聆聽了水妖精的咆哮（模擬），法印發生變異，妳召喚的幻象不再是單純的擺設，它將繼承妳的壹部分屬性和被動能力，並且能聽從妳的指令，為妳效力。
　　幻象遭受到壹定攻擊後將消失，或者妳主動取消。
　　幻象的持續時間，繼承屬性，受到法印等級和精神屬性綜合影響。
　　法印“振翅”之後，周圍環境之中的水元素將高度聚集於幻象內部。當幻象消失或被擊破時，它將向周圍釋放冰霜沖擊。
　　……
　　六十秒後。
　　眼前的幻象如同破碎的倒影，散入空氣。
　　壹大片慘白的冰霜和凍氣四溢，地板上竟然覆蓋了壹層厚厚的白霜。
　　羅伊蹲下壹抹，手指的皮膚立刻好似被凍傷般壹陣刺痛。
　　“嗯，如果被冰霜沖擊近距離命中，先不提有多少破壞力，即便不能凍結目標，至少也能減緩速度。”
　　“幻象持續壹分鐘，屬性才和正常的成年男人相當，繼承了我大部分被動固化的能力，但有點呆頭呆腦，無法使用法印，在激烈的戰鬥中稍顯雞肋。”
　　“但若振翅之後，就有了戰略意義……壹個人形的寒冰炸彈，聽我指令，可以移動，也許可以當成壹個控制技能？在某些特殊場合，產生意想不到的奇效。”
　　幻象炸彈襲擊有沒有？
　　……
　　羅伊心神又轉向另壹道法印。
　　“哄”這種吼叫對應兩種元素屬性為水的法印。
　　除了新學的柯蘭普，亞克席同樣發生變異。
　　亞克席（原）：將法印投入目標生物的瞳孔，暫時控制他們的思想和行動。法印的效果受到精神、法印等級，以及目標意誌力綜合影響。
　　亞克席·傀儡（變異）：使用亞克席控制目標的思維和行動，持續時間得到極大增強，控制更為深入，某種程度上扭轉受控者的本能……
　　振翅之後，環境中水元素將強化亞克席的效果，妳無需將法印投入目標瞳孔，法印同樣生效。且持續時間，效果翻倍。
　　……
　　羅伊揉了揉下巴，“變異方向跟凱爾達展示過的群體催眠不太壹樣，專精於單體目標嗎？”
　　“扭轉本能……也許我能讓人自殺？”他挑了挑眉毛，心頭掠過壹個想法，
　　“或者讓他產生錯誤的性別認知？男變女、女變男。”
　　“嘶……既危險又變態，簡直是種慘無人道的折磨……”
　　羅伊壓下躁動的心思又開始反復熟悉“哄”的發音，體驗振翅過後，變異法印的威力。
　　他迅速有了新發現，每兩次“振翅”之間至少得間隔五分鐘。
　　否則環境中的混沌能量會反噬自身，傷害自己
　　就像凱爾達那般七孔流血。
　　……
　　充實的修行之中時光飛逝。
　　眨眼間過了壹個月。
　　壹個月間，發生了壹起“以下犯上”的大事件。
　　在卡爾的撐腰下，以蒙蒂為首的四名預備役學徒留著清壹色的精神板寸，學著獵魔人把訓練劍綁在身後，向他們的老師提出了抗議——
　　訓練時間已經超過了半年，為何不讓他們服用前藥？
　　距離青草試煉更是遙遙無期。
　　當然，抗議無效，學徒被無情鎮壓。
　　每人罰洗壹周的廁所。
　　羅伊嘗試了新學的亞克席·傀儡，把帶頭鬧事又最“強大”的卡爾催眠成了“小姑娘”……穿上漂亮的碎花裙子，紮上小辮，和維姬、芮妮幾個女孩跳了壹小時繩。
　　從那天以後，五個孩子變得聽話懂事了不少。
　　至於為何不讓他們服用前藥，理由很簡單，麗塔·尼德開始改良青草煎藥之後才發現這份工作比預料中更加困難……她甚至嘗試著削弱藥劑的改造效果，來提高生存率。
　　但結果遠未達到預期。
　　所以在女術士取得突破前，高文之家短時間內不會進行青草試煉。
　　畢竟現階段獵魔人們的想法發生了改變，他們要求孩子“壹個都不能少”！
　　……
　　這壹個月，高文之家的運行有條不紊，羅伊自身的修行按部就班，除了中途騎乘歌爾芬，陪著坎蒂拉到附近的山林之中狩獵了壹頭血棘屍魔。
　　別的時間都待在城內。
　　保持著每周學會壹種“吼”的速度……七種法印依次發生變異。
　　第二周掌握火元素領域——“嗒”，伊格尼在凱爾莫罕元素之環時已經變異為怒焰，但加持“吼”，振翅之後，怒焰會吸收環境之中的火元素，威力翻倍，20米的有效射程變為40米。
　　絲毫不遜色於術士念咒搓揉的火球術。
　　……
　　第三周他學會地元素領域的——“伏”，對應的昆恩法印和赫裏歐法印發生變異。
　　昆恩·庇護所（變異）：持續召喚壹道以妳身體為中心，半徑最大為五米的球形庇護所，保護自己以及附近的戰友，主要防護來自於四面八方的物理打擊。
　　振翅之後，空氣中的土元素會聚集在庇護所周圍，極大增強防護力。
　　赫裏歐特洛普·庇護所（變異）與之類似，但主要針對魔法打擊！
　　掌握這兩個變異法印之後，羅伊在群體作戰之中，輔助能力進壹步提高。
　　……
　　第四周他掌握了空氣元素領域吼叫——“洛”，對應的兩種法印順利變異——
　　阿爾德·震顫（變異）：妳現在可以調動體內氣元素，使之高速摩擦，釋放出壹道閃電，燒傷和麻痹二十米以內的目標。
　　振翅之後，環境中的氣元素響應妳的法印，目標頭頂將落下第二道電擊。
　　……
　　“嘖嘖，我本以為是連續的空氣彈，或者範圍形沖擊波，沒想到跟閃電搭上聯系。振翅之後，連續電擊，如果繼續強化下去？”
　　以後會不會出現閃電風暴？！
　　羅伊搖頭，排除這些不靠譜的雜念。
　　如今，他掌握的遠程打擊手段已經有三種，伊格尼·怒焰，阿爾德·震顫、手弩。
　　他甚至已經想到壹套攻擊。
　　先派出柯蘭普·鏡像上前擒抱敵人，然後引爆冰凍沖擊，弩箭眩暈、阿爾德·震顫麻痹、伊格尼·怒焰爆炸……
　　光是想想都熱血沸騰。
　　他儼然有了壹絲炮臺法師加射手的潛質，只是不太持久，扔出二十來個火球、電擊或者眩暈箭，法力便會枯竭。
　　他不像真正的法源那般，源源不斷從空氣裏抽取混沌能量，直到身體承受不住魔力反噬。
　　但他也有優勢，他的法術攻擊不需要復雜的咒語和手勢。
　　只用吼壹聲，推出法印。他使用法術的頻率遠超普通術士，可以稱之為疾風閃電般連環轟炸！
　　……
　　心神沈入最後壹個法印。
　　亞登·光環（變異）：以自身為中心，召喚壹道半徑三米的圓形的束縛光環，持續五分鐘。
　　光環降低進入敵人的速度和反應，極其克制身體虛化、瞬移的魔物，光環將隨妳壹同移動。
　　振翅之後，光環的減速效果和作用範圍、持續時間將翻倍。
　　……
　　“好吧，雖然不如凱爾達大師的無形鎖鏈，但法陣總算不再是死板僵硬地停在固定地點。”羅伊想了想，有了這個光環，被他近身的妖靈就別想消失。
　　到時候自己腳下踩著亞登光環，肩上扛著“壓制”的觸須。
　　兩者同時生效，那就相當於給敵人施加雙重負面效果。
　　對手動作被減緩，動幾下被定身，光是想想都難受得吐血。
　　……
　　至此，七種獵魔人法印全部變異。
　　提升程度超乎羅伊的想象。
　　關鍵他初步設想了兩套戰鬥體系。
　　遠程柯普蘭·鏡像出擊，引爆冰凍沖擊限制目標，再接上眩暈箭、電擊麻痹、火球爆炸。
　　若被近身，有“壓制”搭配“亞登光環”周旋消耗，或者“震懾”搭配“暴食”的劍氣斬迅速解決戰鬥。
　　……
　　這個年代，這個世界，除了生死不知的埃蘭大宗師，估計也就只有他達到這種地步。
　　羅伊看向壹個月苦修獲得的最後壹個技能。
　　獅鷲派秘法Lv5：該階段妳已經掌握法印變異、法印振翅。
　　……
　　三大秘法，如今只差雙重法印。
　　但若雙手勾勒法印，他便沒辦法使用長劍和手弩。
　　身為壹個獵魔人，還是得有點獵魔人的風格。
　　近戰遠程，隨意切換！
　　羅伊不著急學習雙重法印。
　　而且閉關壹個月，時間已經來到1262年8月中旬，他該繼續下壹步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