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遊走

　　“嗖——”
　　古威希爾蕩過半空，磕飛壹枚射來的箭矢。
　　霎時間，烏黑的潮水中分出四名尼弗迦德士兵朝羅伊攻來，揮舞的長劍和胸前黑色盔甲上日輪圖案反射金光。
　　羅伊卻毫不理會，身形拔地而起，好似墻上遊躥的壁虎，踩著山谷側壁，沿著兩軍對壘的戰場邊緣兜圈。
　　嗖嗖——
　　幾枚弩箭落到他身後，擊碎墻壁，碎石滾落，卻連他壹根毫毛都沒沾到。
　　貼墻疾馳的羅伊摸了摸胸口加持輕身術黃金護符，環顧戰場。
　　黑與藍兩方軍隊，有如兩頭盤踞谷口的龐然巨獸，激烈廝殺著爭奪整個山谷控制權，每次碰撞都丟下數不清的鮮血和屍體。
　　……
　　壹切發生得太過突然，他無法預料，是否因為自己的壹系列幹涉和“劇透”，這場瑪那達之戰居然提前半年打響。
　　獵魔人兄弟會的計劃被徹底打亂。
　　傑洛特獨自趕去尚未被戰火波及的辛特拉城接回希裏。
　　而他只能帶上珊瑚煉制的保命護符，陪著傑隆匆匆進入瑪那達的戰場，分頭行動搜尋埃蘭。
　　……
　　“呼……”他從側壁上滑落，踩著濕黏的草地和血泊，喘了壹口粗氣。
　　立馬有好幾雙爬滿血絲的瞳孔遙遙鎖定他。
　　幾名提劍的辛特拉士兵和尼弗迦德士兵，都註意到這個戰場中的不速之客——
　　身上套著嚴嚴實實的灰色披風，偌大黑色兜帽遮住了額頭，甚至還用壹副黑色蒙面擋住大半張臉，只露出壹對閃爍異光的豎瞳！
　　打扮得鬼鬼祟祟、藏頭露尾，稍不註意就會被人忽略過去。
　　尼弗迦德軍陣之中驀地沖出壹名黑甲軍，雙手長劍高舉過頭頂，雷霆萬鈞地往他劈來。
　　羅伊眉峰壹振，卻不再逃竄，往前鬼魅地踏出三步，身體旋轉半周，避開攻擊。
　　壹道迅疾絕倫的白光劃過。
　　士兵們無人看清楚他的動作，那名黑甲軍就壹聲不吭地仰面軟倒在地，頭盔縫隙下壹只眼睛濕噠噠、黑洞洞。
　　“唰——”
　　羅伊沖向落單的第二名士兵，古威希爾壹記突刺，後者長劍在身前壹擋，卻碰了個空，脖子裂開壹條豁口。
　　第三名尼弗迦德士兵劈砍他的肩膀，卻被當胸壹腳，身體飛了出去，撞上後邊湧過來的同伴，隨即反彈倒地，蓬勃的鮮血灑上漆黑冷硬的盔甲。
　　不等獵魔人喘口氣，
　　第四名、第五名……第八名，連續五名全身甲胄的士兵，揮舞長劍、釘頭錘向他傾覆飽和式的攻擊。
　　羅伊像陀螺壹樣旋轉身體，輕盈躍動，被刀光劍影和利刃破空聲包裹其中，
　　體表昆恩法印幾乎壹秒就破碎。
　　披風下浸出幾團血跡。
　　但他動作毫不變形。
　　古威希爾折射耀眼陽光，譜寫出壹首輕若鴻毛，又轉瞬即止的鮮血之歌。
　　兩名黑甲軍向後退出，捂著被破開的盔甲下駭人的傷口，向前跪倒，腦袋下垂，飛翼頭盔下年輕的面龐被鮮血染紅。
　　隨後壹秒，剩下的三名黑甲軍頸部和下巴中劍，倒在血泊中，像只野狗壹樣蜷成壹團，鮮血從大動脈壹直噴到羅伊的小腿和膝蓋。
　　“擊殺尼弗迦德士兵*8，經驗值+160，獵魔人Lv10（1400/8500）”
　　“呼……”羅伊抖動手腕甩去鋼劍上的血肉殘渣，弓背喘了口粗氣。
　　戰場上的士兵和普通劍士差別巨大，他們好似狂化壹樣只攻不守，純憑殺戮本能行動，且有甲胄護身，哪怕身體素質非是等閑的獵魔人，壹時之間也有些吃不消。
　　藍底三獅徽章的辛特拉的士兵終於認清了這是位強力“戰友”，見他大發神威，不由士氣壹振，咆哮著沖向無窮的尼弗迦德的死敵。
　　“嗒嗒！”
　　戰馬蹄聲如雷鳴，幾名尼弗迦德騎手註意到異常，突然沖鋒而來。
　　“嗖——”
　　劍刃切換為手弩，羅伊扣動扳機，小巧的弩矢精準貫穿最前方那位騎士的腦袋，頭盔連帶著頭骨破出壹個大窟窿。
　　整個人仿佛在高速沖刺中撞上了墻壁，向後拋飛，重重跌進隊伍，撞倒幾名士兵。
　　失去主人的戰馬沖出了戰場。
　　另壹匹黑馬已經沖至附近，馬上騎士身著黑色重甲，立在胸前的矛尖閃閃發光，戰馬也套著黑色的甲胄，就像壹座以駭人速度前進的鋼鐵堡壘！
　　這壹次羅伊不退反進。
　　迎面朝著騎士縱身飛躍，古威希爾舉過頭頂，由上至下，淩空壹劈。
　　“唰——”
　　劍身上六枚符文齊刷刷熄滅。
　　壹道長度超過兩米，豎直的血色劍氣鉆出劍刃，斬碎空氣。
　　驟然間，長矛斷裂，騎士和戰馬頭顱正中裂開壹條血線，他們的身體就像被熱刀切過的黃油，整齊地分成兩半，熱氣騰騰的鮮血和內臟墜落滿地。
　　獵魔人從他們中間壹穿而過，穩穩站在這殘骸上，顧盼之間眼神冷冽如刀。
　　劍氣不止斬開了騎士，更將其身後兩名黑甲軍分屍，方才消散於空氣中。
　　壹時之間，瞥到這番血腥景象的士兵不禁為之壹震，緊接著，恐怖的反撲爆發！
　　幾名十夫長領著他們麾下的士兵掉頭轉向，目眥欲裂地沖向獵魔人。
　　在此之前，狂風暴雨般的弩矢先壹步覆蓋他置身的區域。
　　但他們統統撲了個空。
　　“嗖——”
　　弓弦震動。
　　羅伊的身體消失在原地。
　　壹次閃爍，出現在上百米外，山谷峭壁邊壹塊鴨嘴巖上。
　　沒人能註意到這個隱蔽至極的位置。
　　“嘶——”羅伊額頭冷汗淋漓，咬牙拔下大腿和肩胛骨上的弩箭。要命的是，兩支弩箭居然帶有惡毒倒刺。
　　如果只是斬斷箭桿極度影響行動，拔出之後卻又帶走他壹小塊血肉，露出嬰兒嘴似的豁口。
　　“咕嚕咕嚕……”羅伊齜牙咧嘴啜飲壹瓶燕子，面罩邊的太陽穴和額頭浮現密集烏黑血管。
　　傷口湧起壹股淡淡的涼意，古威希爾剛剛形成的四枚星形符文消失。
　　治愈的白光覆蓋傷口，清涼徹底壓倒了痛楚。
　　羅伊勉勉強強包紮傷口。
　　又連續飲用派翠的魔藥、雷霆、海克娜煎藥，膨脹的面部血管進壹步蠕動，如同肆意生長的黑色藤蔓。
　　他就這麽面目猙獰地蹲在鴨嘴巖上居高臨下俯瞰整座戰場……
　　辛特拉和尼弗迦德的戰鬥陷入白熱化，綿延壹裏的戰線狀膠著至極。
　　殘缺不全的屍體和掙紮哀嚎的傷者、湧出大股大股鮮血，將整個翠綠的山谷染紅。
　　赤地千裏，宛如人間煉獄。
　　尼弗迦德的攻擊仍然遠遠看不出頹勢。
　　而他孜孜以求的埃蘭仍然下落不明。
　　“辛特拉，就讓我最後為妳出點力。”
　　……
　　羅伊的行動變得更為謹慎，只在戰場外圍搜索目標，壹旦有尼弗迦德士兵發現他，並朝他靠攏，他就先發制人用手弩收割對方性命。
　　加布裏埃爾多次強化後擁有驚人的穿透力和射程，加上屠戮和專精的殺傷力加成，足以破開百米以內的盔甲。
　　0.4秒壹次的射擊，讓它變得猶如死神揮出的鐮刀。
　　至多兩次振弦，必有壹人殞命。
　　獵魔人來去如風，遭到包圍前總能及時閃爍轉移陣地，持續不斷騷擾尼弗迦德軍隊側翼。
　　當庫存的弩箭消耗十分之壹，魔力用掉大半，五十名黑甲軍死在箭下後。
　　終於有人逮到這個戰場邊緣遊走的獨行射手！
　　“砰！”
　　橘黃色的火焰跨越半空。毫無征兆，壹枚火球在他身後爆發！
　　“啵！”
　　赫裏歐法印頃刻破碎！
　　羅伊整個身體被爆炸的強大推力擊飛，向前摔了個滿嘴泥。
　　“茲——”
　　壹道紫色電弧犁開地面劈中他的位置！
　　他倉促地貼地壹滾，躲過電擊，卻又立馬感覺身體壹沈，手腳仿佛套上了壹副鐐銬。
　　而在他對面，壹群黑甲軍之中。
　　幾名披著黑色鬥篷的術士渾身閃爍魔法光芒，雙手在靈活地勾畫出復雜手勢，幾乎毫無停歇地向獵魔人發動狂轟濫炸！
　　數枚火球將把他前後左右空間全部炸得亂七八糟。
　　屍體上的碎肢、泥土、血沫、飛濺的塵雲遮蔽了那家夥的身形。
　　……
　　芙琳吉拉·薇歌站在法師隊伍中央，綠色的眼睛略微倉惶地盯著塵雲、手中閃電蓄勢待發，黑色鬥篷將她完美的身材遮得嚴嚴實實。
　　她沈重地喘息著，戰場上無孔不入的喧嘩和血腥氣宛如鋼針壹把紮著大腦，讓她痛不欲生。
　　她煩透了這場罪惡的，殘忍的戰爭。
　　但她不能後退。
　　恩希爾皇帝曾經要求尼弗迦德的全體術士們做出壹個簡單的選擇：無條件報效國家，不然就死在獄中。
　　作為壹位在陶森特公國任職的女術士，芙琳吉拉·薇歌無力抵抗。
　　她被派上前線，幹著自己最討厭的、骯臟的劊子手工作。
　　這也容不得她心軟，手下留情，也許死的就是她自己！
　　從離開阿梅爾山口到現在，她和身邊數位同僚魔法所指，幾乎無人能擋。
　　直到剛才。
　　那名披著灰色鬥篷，幽靈壹樣的射手，駭人聽聞連續射殺了數十位尼弗迦德人，身手敏捷得不像人類。
　　幾名法師壹直盯了他很久，終於抓住機會！
　　“茲——”
　　電流、狂風、冰雹繼續砸向那道人影，魔力轟擊地面、刀劍交擊、咆哮呼號！
　　哢嚓！
　　那人被魔力的洪流碾碎，身體卻沒有濺射壹滴鮮血，而是泡沫般消散在空氣中。
　　幻象？
　　術士們悚然壹驚。
　　“嗖——”
　　微不可察的弓弦震動聲，弩箭越過半空飛進防守方陣，飛翼頭盔下，壹人眼眶爆出壹團血花倒地！
　　另壹道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身影突兀站在他的屍體上，弓腰屈膝，破損大半的蒙面露出潔白鋒利的牙齒，異色瞳孔閃爍寒光。
　　壹揚手！
　　壹枚夢幻色澤的玻璃罐在黑甲軍中引爆！
　　“砰！”
　　地面劇震，沖天的火光和爆炸將大半個隊伍淹沒！
　　淒厲的哀嚎聲中，十幾個火人沖出軍隊，沖進戰場滿地打滾！不知哪方的步兵湧上前揮舞刀劍給了他們壹個痛快！
　　……
　　但人群中的薇歌只是身形壹晃，迅速恢復鎮定，和她相同，
　　強大的魔力護盾將煉金炸彈帶來的燃燒和爆炸統統隔絕，六個術士都毫發無損。
　　尚未散去的滾滾濃煙之中，南方的術士們在第壹時間、本能地再度勾畫魔力護盾。
　　“哢嚓！”
　　第二個玻璃罐破碎。
　　充斥著細密星塵的白煙包裹住兩個挨得較近術士。
　　反魔法金屬粉塵鉆進他們的身體，凍結他們的魔力。
　　兩人臉上維持著驚駭的表情，壹人本能地摩挲左手食指的戒指，
　　就見壹道鬼魅的影子突兀閃爍到他們身後。
　　“砰！”
　　法師腳下蕩漾開壹圈灼人的火焰光環，羅伊被狠狠彈開！
　　但他身處半空，仍舊五指壹收，阿隆戴特向前駑力壹斬！
　　“唰——”
　　霸道無雙的血色劍氣飛出很遠，勢如破竹地分開血肉骨骼。
　　兩名法師被攔腰斬做兩半，腸子內臟墜落滿地，破損的兜帽裏露出兩張蒼白的面孔。
　　壹擊之後，羅伊單膝跪倒在地上，渾濁的汗水和血水順著下巴滴落，全身脫力，神色恍惚，僵硬了片刻。
　　另外兩名法師立刻抱以痛擊。
　　壹人推出壹枚空氣彈，將他向後轟飛到半空。
　　壹道火柱從另壹人雙手間呼嘯飛出，席卷向獵魔人，嘶嘶作響的火焰燒焦了空氣。
　　羅伊在最後壹刻扣動扳機，身形隨著箭矢穿梭，躲過火焰，閃爍到最近的法師身後。
　　箭矢穿透魔力護盾，附帶的眩暈令女術士身形壹個踉蹌，風吹開她的兜帽和柔順的金發，露出壹張年輕美麗的臉龐。
　　獵魔人的長劍揮到她身前。
　　美目中流露壹絲哀求和恐懼。
　　“唰——”
　　天旋地轉。
　　生命盡頭，她瞥到壹具脖子間噴血的無頭屍體。
　　……
　　羅伊看到剩余三名幸存的法師再次向他擡手，立刻拖著沈重的身體貼地壹滾，轟鳴聲，弩箭射擊聲在他耳邊炸響。
　　右肩疼得有如針紮。
　　呼呼風聲襲來，五把長劍朝他身周要害招呼。
　　攻擊卻豁然中止。
　　壹條條猙獰可怖，渾身滴血的觸須鉆出獵魔人腳下的血泊。
　　壹撲壹纏。
　　五名黑甲軍頓時如墜冰窟，眼前幻象驟生，方才死在他們手中的敵人仿佛化作妖靈，戾聲尖嘯抱住中他們的身體。
　　啃咬他們的血肉和心靈。
　　壹松手，武器墜地，他們怔在原地渾身發抖！
　　種種情況，發生於不到壹秒！
　　羅伊在刀劍叢林中起身，同時本能扣動扳機，閃爍突襲。
　　空氣泛起漣漪，銀劍在半空中畫了條優美的弧線。
　　壹名術士人頭落地。
　　還余下兩名法師。
　　黑色潮水般的騎兵、步兵飛速靠攏，保護這邊珍貴的施法者。
　　還有機會！
　　雷鳴聲炸響，術士又丟出壹道閃光。
　　羅伊身處的地面分崩離析，露出大坑，他閃現到倒數第二個法師身邊。壹記抗拒力場推開他。
　　但震懾召喚的血色章魚已然死死纏住法師的身體。
　　獵魔人揮劍，阿隆戴特就像是死神召喚壹般無法抗拒，輕而易舉地砍掉了他的腦袋。
　　還剩最後壹個法師。
　　鬥篷下翠綠的眼睛閃爍著極度的震驚和恐懼，俏臉白如雪片，在此之前，芙琳吉拉·薇歌絕不相信，世上存在這樣的人，能以壹對六挨個挨個收割六名法師的生命，還是在數十名士兵保護下。
　　而他的眼睛、他的身手、那神出鬼沒的閃爍能力，毫無停頓威力大得出奇的手弩，根本不像壹個人。
　　“惡魔！”
　　她攥緊脖子間的護符，囁嚅了壹句。
　　心頭淒涼，似乎過於絕望，沒有任何動作。
　　羅伊就像惡魔壹樣敏捷沖到她身前，長劍壹揚！
　　劍刃落下，斬中空氣。
　　距離薇歌的脖子僅有幾寸遠。
　　羅伊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疲倦欲睡的大腦遲疑了四分之壹秒。
　　“嗖——”壹枚弩箭從身後襲來貫穿他的肩膀。
　　“砰！”
　　薇歌掌心火焰跳躍，將他炸飛，胸前露出焦黑的血肉。
　　壹名尼弗迦德的騎手沖鋒而來，揮舞長劍，斬擊他的脖子。
　　他似乎已經在劫難逃。
　　然而，空氣泛起扭曲的漣漪，騎士突然拉緊韁繩，馬兒擡起前蹄長嘶，壹群士兵和薇歌面面相覷，那個殺死了數十個士兵和五位尊貴術士的男人——就這麽詭異至極地消失在空氣中。
　　這壹次，他甚至沒有扣動扳機。
　　……
　　下壹秒，衣衫襤褸的獵魔人出現在上百米外，渾身發軟地躺在瑪那達山谷邊的峭壁，壹塊凸出的巖石上，像只渴水的魚兒壹樣劇烈而虛弱地喘息。
　　歌爾芬·獅鷲撲過來親熱地舔舐主人沾滿鮮血的側臉。
　　而他的生命值，魔法值悄然降低百分之十以下，渾身上下至少二十幾道慘不忍睹的傷口，包括臉頰——燒傷、電擊傷、震擊傷、利器切割傷，飛獅怪甲胄、無聲披風徹底報廢——
　　“差壹點。”羅伊異色瞳孔中滿是後怕，他從來沒有受過這多傷，這還僅僅是在戰場外圍插科打諢。
　　如果進入戰場中心，他大概已經被騎兵吞沒。
　　“激活！”
　　“暴食！”
　　“唰——”兩次療傷技能同時起效，壹瞬間羅伊瀕臨幹涸的生命值和魔力值被拉升到百分之九十，百分之六十。
　　較淺的傷口直接發癢結痂。
　　而中等傷勢諸如穿透的箭傷，瞬息間降低為輕度傷勢只剩壹道血口。
　　羅伊愜意閉上眼感受片刻，方才壹戰殺死五名術士，加上十幾名士兵。經驗值已經達到Lv10（3800/8500）
　　他壹躍而起。
　　扭動脖子和四肢關節，活動筋骨。
　　眼中重新燃起鬥誌。
　　“卡蘭瑟、伊斯特、希裏，我也就只能為妳做到這麽多了。”
　　事實上，若不是那幾個法師對他窮追猛打，他也不會豁出去強殺。
　　“也不知道傑隆那邊怎麽樣？”他盯著下方的戰場，臉上浮現壹絲擔憂，隨即激活了懷裏的傳信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