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希裏的旅程
神級狩魔人 by 隱約點
2022-6-2 21:58
夜。
點點繁星在天空中勾勒出壹條璀璨的銀帶。
森林外的野地裏,壹塊形狀像是烏龜的巨大巖架下。
壹匹披著黑色馬衣的尼弗迦德軍馬悠閑地嚼著草莖。
風吹過火堆,揚起的火星和煙霧填滿了視野,坐在篝火邊,披著銀色兜帽鬥篷瑟瑟發抖的小女孩打了個噴嚏。
翠綠的眸子泛起壹絲晶瑩。
“殿下,吃點東西吧……”壹個沙啞的男人聲響了起來,高大的陰影籠罩住她的身體。
壹只手伸到她眼前,掌心躺著壹條烤的金黃流油、散發撲鼻肉香的兔腿兒。
雖然沒添加任何香料,然而對於壹個身體處於高速發育階段、且饑腸轆轆的孩子來說,這代表無上的美味珍饈。
她眼中深深的渴望壹閃而逝,舔了舔濕潤的嘴唇,鼻子裏輕哼壹聲倔強地別過臉去,進壹步縮緊了身體。
男人在她身前蹲下,露出壹張黑色頭發、藍色眼睛、成熟而英俊的臉來,這張臉上帶著壹絲小心翼翼,打量著公主的時候,藍色的眸子裏閃爍著異彩。
就像打量壹副精美的瓷器、充滿了呵護的欲望。
“妳不能壹直不吃不喝,否則撐不到目的地,妳就會餓死。妳大概從來不知道餓死是種什麽體驗?快要死的時候非常痛苦,”男人觀察著女孩兒的秀氣的側臉、繪聲繪色地描述,“胃酸就像火焰壹樣在肚子裏燒……順著食道,從妳嗓子眼兒裏冒出來。”
女孩兒眼皮跳了壹下。
“然後逐漸腐蝕妳的舌頭、牙齒,和嘴唇……毀掉妳這張美麗的小臉,妳的身體上也會多出壹些可怕的灼痕。”
女孩兒肩膀壹顫,銀灰色頭發下,精致的小臉由白轉青,但她抿緊嘴唇、仍然不發壹言。
“何必呢殿下?何必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騎士嘆了口氣,將兔腿兒包在油紙裏,又從馬鞍袋裏掏出壹囊水,放在她身邊的苔蘚上。
“妳年紀還小,這些折磨和苦難本不該由妳承受,妳大可以選擇壹個更加舒服的方式生活。而且我可以向妳保證,用騎士的名譽發誓!只要妳乖乖聽話,吃飯喝水,別再徒勞地逃跑,回到尼弗迦德之後,妳仍能享受到錦衣玉食。妳尊榮的身份地位不會有絲毫降低,人們都會尊敬妳,愛護妳,更有壹個至高無上的大人物為妳撐腰、沒人再敢欺負妳!”
尼弗迦德?
壹聽到這夢魘壹般的詞,希裏立刻攥起小拳頭,細密的貝齒咬緊,腮幫子松鼠壹樣高高鼓起,
“壞蛋!尼弗迦德人入侵我的家!”希裏猛地從石頭上蹦起,嬌小的身軀直面小山壹樣高大、披著泥濘潮濕的黑色鬥篷的尼弗迦德騎士,沖他揮舞拳頭,“燒了我家的房子,殺死我的朋友、我的親人……妳們,還想把我擄回去,當成傀儡是嗎?”
翠綠的眸子燃燒起憤怒的火焰,奈何小胳膊小腿兒的姿態看上去毫無威懾力。
“我偏不!”
“我絕不讓妳們如願!”
“我就算是餓死,也不會跟妳回尼弗迦德!”
奶聲奶氣的咆哮並未讓騎士臉色改變分毫,反而繃緊,顯得更為嚴肅和冷漠。
那漆黑的瞳孔,鋼鐵壹樣堅硬的下顎骨和鼻梁,在夜色和火焰之中反射出駭人的光芒。
“嗚嗚……又嚇唬我!”希裏見威脅和從前壹般毫無效果,忍不住向後退了壹小步,蹲下身體捂著臉大聲啜泣,“外婆、外公……傑洛特……羅伊……快來救我啊……”
哭聲隨著夜風飄進篝火周邊的灌木叢,夜色深處,很遠。
卡西爾苦惱又欣慰地揉了揉太陽穴,堂堂尼弗迦德情報部門的幹將、伯爵,從沒想過會有這麽壹天,被壹個孩子搞得束手無策。
若非陛下不信任那群施法者,開個傳送門就能把希裏帶回去。
可若是那樣,自己也沒有機會近距離接觸這位辛特拉的小公主。
她雖然年紀尚幼,身上卻散發著某種驚心動魄的魅力,讓人心折,吸引著他情不自禁的關註。
他絕不後悔這壹趟的冒險之旅。
“安靜,殿下!”卡西爾壓低了聲音,盡量柔和地勸慰,“別逼我,我不想用強迫性的手段讓妳閉嘴。”
“嗚嗚,又兇我!妳們都是騙子,都是王八蛋!”
“外公、外婆,妳們在哪兒?快來救我呀!”
小公主叛逆性地更加大聲地哭鼻子。
卡西爾鐵青著臉,開始戴上皮手套。
“簌簌……”
忽然間,卡西爾身後那叢茂密的葉黃楊裏傳來壹陣急促的顫動。
他動作壹頓,繃緊身體,轉身,壹手按住劍鞘,壹手握住劍柄,藍色的眸子直註視灌木叢裏的動靜。
而放聲大哭的公主也察覺到不對勁兒,喉嚨裏的哭聲猛地消停,她揉了揉紅腫得像是桃子的眼睛,收斂了呼吸,鬼鬼祟祟地不停打量身後的灌木叢。
眸光靈動、狡黠。
卡西爾微躬身體,謹慎地朝那邊靠近。
臉色壹滯。
“哐哐當當”的金屬摩擦聲響了起來。
跳躍的火光照耀下,壹位全身披掛、身形高大騎士竟然就這麽光明正大地走出灌木叢。
他戴著壹個暗金色頭盔,頂部有壹對猛禽振翅般的羽翼,面部開口呈“Y”字型,露出銳利的眼睛,和半張緊抿的嘴。
頭盔樣式類似於尼弗迦德黑甲騎士。
最吸引人註意的是他提著壹把巨大斬擊大劍,隨著金屬長鞋踩進草地噗嗤聲,拖出壹條顯眼泥濘痕跡。
“尼弗迦德的騎士,立即釋放身後無辜的孩子!我以騎士的榮譽起誓,我會放妳壹條生路!”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正義凜然。
“閣下是什麽人,妳從哪兒來的?”
“遊俠騎士,由陶森特而來遊歷北境,名字不足掛齒。看妳裝束,堂堂尼弗迦德帝國騎士,為何拋棄騎士的美德,綁架壹個孩子?”
盔甲騎士厲聲質問。
卡西爾眉頭緊皺,這荒郊野外的,怎麽會突然冒出來壹個莫名其妙的陶森特騎士……但對方久經沙場的氣勢,行止之間對力量的控制、給了他極大的壓力。
“我奉尼弗迦德皇家總管之令行事,既然妳來自陶森特,就別給我擋道!”
陶森特是尼弗迦德附屬國,按理說對方不該為難自己。
“否則耽誤軍機,小心人頭不保!”
“陶森特絕不會助紂為虐!既然閣下不願束手就擒?來決鬥吧!”暗金盔甲的騎士將手中巨大的斬擊劍調轉了個方向,“做好準備!我要正面進攻!”
說完,暗金騎士毫不理睬卡西爾大聲唾罵。
揮舞巨劍朝他頭頂劈來。
“唰——”
破空聲中,斬擊巨劍如山般迎面壓下,其勢雷霆萬鈞,好似要將對手壹劍劈做兩半。
卡西爾瞳孔瞪圓,近乎窒息,
黑色鬥篷在勁風中猛然壹閃。
卡西爾貼地壹滾,躲開了迎面壓下來的第壹劍,而他原先所處的位置,泥土和野草紛飛,被巨劍斬出壹道筆直的溝壑。
暗金頭盔下的眼神再次鎖定他。
冷汗瞬間濕透了卡西爾的頭發和後背。
“哪裏鉆出來的瘋子?日輪在上!難道今天我要死在這兒?”
“聿——”
駿馬的嘶鳴撕破了深沈的夜色。
比試之中的兩人動作壹頓,驚訝地發現,那個披著銀色鬥篷的小不點,不知怎麽地居然爬上了馬脖子,匍匐在半截馬鞍上,壹勒馬韁。
蒼白精致的小臉,翠綠的眸子從馬脖子旁看了過來,充滿了得意和興奮。
希裏見過無數次這種飛翼頭盔。
那是尼弗迦德的專屬。
所以兩個人都有問題!
狗咬狗!
“再見了,蠢貨!”
“聿——”
隱隱有壹股神秘而強大的魔力順應希裏的意誌湧入馬鞍。
馬兒變得乖乖聽話,遵從她的意誌,甚至無視了主人卡西爾的洪亮口哨,
“噠噠!”
黑馬載著背上嬌小的公主如離弦之箭般躥進了灌木叢,絕塵而去!
留下兩個騎士在冰冷的夜風中面面相覷。
“該死的,妳這個腦袋被驢踢中的白癡!我會稟報上去,讓雷蒙德大公砍了妳的腦袋!”
“雷蒙德已經開除了我!我現在是自由騎士!我以騎士的名譽起誓,妳若不交代前因後果,承認錯誤,必將付出代價!”
……
噠噠噠——
湍急的馬蹄聲在草叢中回蕩。
尼弗迦德的軍馬於夜色中奔馳。
希裏竭力壓低身體,緊貼馬脖子,雙手抱住馬脖子上的鬃毛,夾緊顫抖的雙腿,嬌小的身體隨著身下狂奔的座駕壹起壹伏,冷風將她精致小臉吹得緊繃、更顯蒼白。
劇烈的顛簸,似乎隨時快要將她拋下馬。
希裏,妳能行!
更遠,必須逃更遠!
她咬緊銀牙,鼻子間噴出的白氣模糊了視野。
胳膊和大腿的肌肉迅速酸痛起來。
馬匹壹直跑,往著未知的目的地。
直到她渾身脫力,雲裏霧裏失去了意識。
……
“唔……”
“妳醒了,孩子?”
“妳是誰?我、我在哪兒?”希裏從壹副行駛著的板車上蘇醒,眸子中映入壹張金發稀疏、滿是褶子橘皮的臉。
壹個老婆婆。
女孩雙手按住身下的木板,想要起身,壹股強烈的酸痛立刻讓她齜牙咧嘴——兩條纖細白皙的胳膊肉眼可見地腫了起來。
大腿肌肉抽筋壹樣疼,腳下仿佛灌了鉛,哪怕動彈壹下,都痛得要死!
“別亂動,孩子。妳從馬背上摔了下了,身上到處都是淤傷……妳能活下來、而且沒有傷筋斷骨,已經是芙蕾雅女神格外開恩。”老婆婆沖她慈祥地壹笑,張開牙齒掉落了大半的嘴巴,“至於我,叫我蘇哈就行,咱們正在往索登逃難的隊伍裏……”
老婆婆渾濁的眸子向前方壹掃。
她們處於壹條綿延上百米的難民隊伍之中,這條隊伍由丟失家園、離鄉背井的辛特拉人組成。
大部分都是女人和孩子,女人牽著或是抱著自家孩子,渾身掛滿大大小小的包袱,臉色呆滯、神情疲倦。
而男人不到五分之壹,眾所周知,大部分辛特拉男人都死在了戰場之中。
“辛特拉呢?辛特拉怎麽樣?”希裏焦急地追問,被尼弗迦德騎士帶走多日,她沒有聽到半分辛特拉的消息,外公、外婆也音訊全無。
“唉……”老婆子嘆了口氣,神色黯然,淡金色的稀疏長發輕輕搖晃,“偉大的辛特拉已經不在了,尼弗迦德人攻破了城門,燒毀了我們的城市,數不清的同胞慘遭毒手。”
“卡蘭瑟外……王後……伊斯特國王呢?”
“死了,所有辛特拉貴族服毒自盡,沒人向尼弗迦德雜種卑躬屈膝!而兩位陛下英勇戰死,以死守節!”
外婆、外公死了?
小女孩兒臉頰唰壹下白得失去血色,瞪圓了眼睛,顫抖的嘴裏發出恐懼的抽氣聲。
她分明記得自己被擄走之前,外婆還好好地待在城堡裏。
怎麽可能?
不!不會的!
淚水模糊了雙眼,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
“孩子,妳也是辛特拉人吧……和家人走散了嗎?”老婆婆慈愛地摸了摸她亂糟糟的掛滿泥巴的銀發,疼惜道,“蘇哈奶奶原來也有個孫女兒,可惜……別哭了,別哭了!奶奶在這兒,奶奶保證,把妳帶到索登。我會幫妳找回家人。”
不,永遠也找不到了。
淚眼朦朧的亡國小公主環目四顧,
滿目瘡痍。
全是陌生的面孔,令人絕望的壓抑。
壹股難以形容的孤獨和恐慌湧上心頭。
我該怎麽辦?
我該去哪兒呢?
“孩子,妳叫什麽名?”
“嗚嗚……希……法爾嘉、我叫法爾嘉!”
……
林間空地裏,德魯伊之環那位女醫生簡陋醫療帳篷裏。
希裏站在壹個躺在草席上的老女人面前。
身上穿著以前從未穿過的樸素亞麻衣褲,褲子破了幾個大洞、衣服上補丁很是顯眼,腳下的布鞋子爛得露出了大腳趾。
打扮得像個鄉下的小男孩兒。
臟兮兮的小臉上少了壹分從前的天真和快樂,多了幾塊青腫和淤血,眸子裏閃動著滿腹心事。
“法爾嘉,又和男孩兒打架了嗎?不要怕他們,誰要是敢欺負妳,就狠狠地用牙齒咬他,用指甲撓他、用身邊的棒子揍他!”
“但抱歉,奶奶不能再陪妳了……咳咳……當初應該聽從妳的建議,想辦法帶妳去諾維格瑞,不該來索登的,這麽做非但沒能幫妳找到家人,又讓妳進入另壹個爛攤子。”老女人吐字極為吃力,胸膛起伏喘氣聲就像殘破的風箱壹樣,滿頭金發也失去了光澤,變得灰敗壹片。
瘦骨嶙峋的身體上彌漫著腐朽、死亡的氣息。
她抓著女孩兒的小手,嗓音微弱,
“原本奶奶想給妳找壹個安穩的家,誰知道……咳咳……索登緊接著辛特拉淪陷,索登人也同我們壹樣失去家園。萬惡的尼弗迦德畜生啊!”
“法爾嘉,咳咳……以後妳、妳要學會……自己保護自己。”
“別走,蘇哈,求求妳,別丟下我壹個人!”
女孩拉著她的手,翠綠的眼眸好似洪水泛濫的湖泊。
“奶奶對不起妳……只能把妳托付給……紮伊娜醫生。”
輕微的呢喃中,老奶奶不舍地睜著眼睛,張著嘴,表情凝固地失去了呼吸。
“嗚嗚……”
希裏將她幹燥、粗糙長滿老年斑的手掌貼在臉頰邊,輕聲啜泣起來。
為什麽……
親人,要壹個接壹個離我而去?
我究竟做錯了什麽?
草席邊,另壹位穿著藍色的布衣裳,渾身彌漫著壹股神秘氣息的女醫生紮伊娜輕輕為她合攏了眼簾,森林般恬靜的眸子轉向女孩兒。
“法爾嘉,妳是壹個好孩子……妳年紀還很小,理應有開始新生活的機會。”
“女士,帶我和奶奶去諾維格瑞……求妳……傑洛特、羅伊肯定有辦法救她!”女孩兒可憐巴巴望著她。
“抱歉,神也沒辦法。何況索登死了很多人,數不清的傷者需要治療,我沒辦法離開那麽遠。”披著輕薄長袍的紮伊娜搖頭,目光轉向樹林東邊側,“我只能把妳……”
噗嗤噗嗤……
帳篷外,壹陣異樣的喧嘩吵鬧聲傳了過來,打斷了女醫生的話。
兩人探出帳篷往那邊望了壹眼。
壹個渾身籠罩在黑鬥篷裏做傭兵打扮的男人,正不停把頭探進壹頂頂難民帳篷。
明顯在搜索著什麽。
天空中黯淡的白光照出那副兜帽下壹張長著濕潤的黑色眸子,尖鼻子,醜陋而纖薄嘴唇的臉來。
希裏猛地屏住了呼吸,把身體縮進帳篷角落,雙手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她記得這個男人!
相比於從前。
男人粗糙的左臉上多了壹道猙獰的疤痕……從額角到下巴。
可希裏仍然清楚地記得這張臉,這並非對他窮追不舍的尼弗迦德黑衣騎士卡西爾。
但同樣是壞蛋!
他在辛特拉城堡裏,釋放法術阻止傑洛特帶走自己。
毫無疑問,這個法師對自己別有圖謀。
“法爾嘉,妳認識他?”
小女孩兒點頭,雙手攥在小腹前,青腫的小臉上寫滿了緊張和害怕。
“他是妳的敵人?別擔心,孩子……”紮伊娜溫熱而輕柔的手掌按在她的肩膀之上,示意她在草席前坐好,德魯伊語氣充滿自信,眼神令人安心,“有我在這兒,他動不了妳壹根指頭,哪怕他是壹位法師!”
“不,現在,他是壹個瞎子!”
德魯伊隨手灑落壹陣翠綠的光芒籠罩住希裏的身體,安撫住她躁動的內心。
她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喘。
當那位疤臉男路過這頂帳篷時,目光往內壹掃,打量草席上剛咽氣的屍體,卻徑直從希裏身上掠過。
好似沒看到她的人。
隨著“嗒嗒”腳步聲遠去,他走向另壹塊營地。
“法爾嘉,妳的身份和體內桀驁不馴的魔力壹樣不簡單……可惜妳命中註定不屬於自然和森林,我不能帶妳回返回德魯伊之環給與教導。”女醫生頗為遺憾地搖頭,
“我會送妳到索登東邊和利維亞接壤區域,壹個生活優渥的家庭裏。”
“女主人叫做克麗絲蒂黛,壹個美麗善良、富有同情心的女人,她有壹個正直的丈夫,不過經常在外經商,家裏養著兩個健康活潑的兒子,卻遺憾於沒有壹個可愛女兒。”
“法爾嘉,就暫時給她當養女吧,開始妳的新生活……迎接妳的命運。”
“等妳有能力,等戰事結束,再去諾維格瑞。”
希裏沈默良久,蒼白的小臉上掃向地上死去的蘇哈奶奶。
衣袖用力地拭去臉上的淚珠。
重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