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戰友團

　　天氣晴朗，朝陽為雪漫城鱗次櫛比的房子鍍上壹層柔和的金輝，那浪漫的金光灑在壹對宛如璧人的男女身上，照的他們臉上的笑容像花兒壹樣燦爛。
　　“三位的大恩大德我們銘記於心！”如願以償的喬·戰狂換上壹身新衣服，挽著妻子的手，整個人容光煥發，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而女人兩頰泛起蘋果般的紅暈，與丈夫不停地眉目傳情。
　　“這麽說妳們倆的家族已經認命，不再逼迫妳們分開？”弗裏恩雙手環胸目光欣慰打量兩人，
　　“也不是全無影響，”奧菲娜眼中閃過壹絲遺憾，“畢竟人言可畏，法利亞擔心家族名聲受損，讓人誤以為灰鬃轉投帝國，明面上把我們趕出了家族……”
　　“奧弗瑞德同樣顧慮重重，所以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是戰狂家族的人，我已經從家裏搬了出來。”喬雖然這麽說，臉上卻看不出絲毫傷感，反而有點如釋重負，“奧菲娜也不再屬於灰鬃。但我們被允許每過幾個月回去看看家人。”
　　“我們現在只是作為天際省的普通市民，”喬語氣堅定，含笑地說，“但那又如何？只要和她在壹起，所有困難都不成問題。也許將來我們會離開雪漫領，去別的領地旅遊、度蜜月。”
　　“恭喜二位，祝妳們新婚快樂！”羅伊略微唏噓，能幫助壹對有情人終成眷屬，心頭莫名高興，又有點惆悵，不禁想起遠在另壹個世界的珊瑚，“但若要離開雪漫，務必註意安全。風暴鬥篷起事，路上恐怕不太平。”
　　“對了，三位，我們有份禮物要送給妳們！”兩夫妻相視壹望，默契地從隨身包裹裏取出了幾個東西。
　　壹本黑色封皮的古書，壹枚棱形的水晶護符，壹個鼓鼓囊囊的袋子，輕輕壹搖，發出金幣碰撞的清脆動人聲響。
　　“這枚護符，是小時候，厄倫德送我的生日禮物，壹枚黃金和無暇寶石打造的項鏈，價值千金，不過現在有了喬送的戒指就夠了。”
　　奧菲娜說，“這本書是喬偶然從壹位神神叨叨的法師手中買到的，跟魔法有點關系，也許妳們用的上。”
　　喬略摩挲著戒指微羞愧地說，“抱歉，我們只能拿出這麽多，新婚戒指花了不少錢，還得留壹部分為未來打算。”
　　三人笑了笑，也沒推辭，阿維爾和弗裏恩各自分了五百金幣，而羅伊接過那本書，略壹打量。
　　阿維爾告訴他書名叫做《關於湮滅》，被他收入空間。
　　棱形的水晶護符壹入手，羅伊立馬神色壹動。
　　“兩位接下來有何打算？”
　　“先在敕旗母馬租個房間過度，等龍災過去就搬到溪木鎮，聽說那邊風景優美，氣候宜人。”
　　“那好吧，有空再找妳喝酒！”弗裏恩揮手作別。
　　“無論如何，感激妳們的慷慨援手，”兩夫妻沖著羅伊三人重重鞠了壹躬，目送他們背影遠去，“願凱娜瑞斯保佑妳們！”
　　“偶爾客串愛情女神信徒，做件好事感覺還不錯？”弗裏恩嘴角情不自禁微彎。
　　阿維爾同樣心情輕快，以前的他絕不會無緣無故做好事，但不得不說被人感激，還是挺美的。
　　辭別兩夫妻，羅伊三人走上花園東邊石梯。
　　他的註意力轉向模板。
　　檢測到持有特殊鍛造材料——神秘無暇的寶石。
　　手弩加布裏埃爾可以獲得以下強化選項：
　　1.強化任意壹種已有的附魔：簡化、眩暈箭
　　2.消耗神秘無暇的寶石，手弩獲得新的附魔——
　　寶石標記：將20點魔力註入弩箭，命中目標後將在他體內留下特殊標記，持續24小時。
　　在此期間，加布裏埃爾對目標造成的傷害提升百分之十。手弩將隨時隨地感應並搜索標記物的位置，直到標記消失。
　　嗯，壹般的怪物都經不住他壹箭，這技能明顯是為了追獵大型生物而存在的。
　　在巨龍出沒的世界，來的還真是時候！
　　就是妳了！
　　確認！
　　唰——
　　空間之中，加布裏埃爾外觀瞬間發生了巨大變化，原本血肉般充滿彈性的溫和外殼上，鋪開了壹層絢爛而美麗的寶石塵埃，陽光下每壹粒塵埃都在閃閃發光。
　　賣相瞬間提升了壹個檔次。
　　“額，就是有點太過顯眼。”
　　……
　　蜜酒大廳就像坐落在山巖上的壹個巨大的盤子，接收陽光雨露、日月精華。
　　地勢僅僅比龍臨堡低上壹些，位於整個雪漫城第二梯隊。
　　大廳內燈火通明，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雪漫城家家戶戶都有的篝火堆，但這裏的篝火堆呈長方形，比尋常人家裏的大上許多，三張長方桌圍繞著篝火，桌上滿擺滿各類酒水——阿爾托、諾德蜜酒、麥芽酒……興致來了隨手便能飲用。
　　羅伊能想象到，辦宴席的時候，客人們圍火而坐，杯盞交錯、跳躍的火焰映紅人們興奮的臉龐，頗能助興。
　　羅伊又轉動目光。
　　這座大廳頗為寬敞高大，裝飾風格粗獷，墻壁上整齊地懸掛象牙、盾牌，野獸頭顱標本，四角的粗大立柱支撐著距離地面超過五米的天花板。
　　它沒有把上方分割成第二層，因此頗為大氣堂皇，爾後別出心裁在大廳角落不顯眼的地方修築了通往地下室的樓梯。
　　那下面，按照羅伊的想法應該是戰友團成員們的臥室。
　　此刻稀稀拉拉三個人分散地坐在廳裏，臉色悠然自得，分別是兩個穿著灰撲撲的鋼甲，顯得寬肩闊胸的男人，以及壹位坐在角落，栗色長發下臉頰帶著艷麗野性紋身，戰裙和無袖鐵胸甲下身材窈窕耐人尋味的女獵手。
　　兩個男人哪怕在室內也帶著武器，其中壹位更是將長劍背在身後。
　　而且三個人眼睛周圍壹圈都塗上壹圈黑褐色的染料，像是放大版的眼影。
　　給他們增添了壹份怪異和野性。
　　羅伊盯著背劍男人，目光悄然變得深邃，同時將守護加持的技能由暴食轉換為觀測，觀測技能瞬間變為Lv4。
　　法卡斯
　　性別：男
　　年齡：32
　　身份：戰友團成員、圓環成員、？（身上籠罩著壹層特殊的能量，與桑吉恩類似）
　　生命值：150
　　屬性：
　　力量：14
　　體質：15
　　敏捷：13
　　感知：18
　　意誌：10
　　魅力：6
　　精神：6
　　技能：
　　基礎劍術Lv6，戰嚎、寒霜抗性、星座祝福·戰士星座、騎術Lv6、？
　　……
　　不只是他，女獵人以及另壹個叫做威爾卡斯的男人屬性都高的出奇，超過普通諾德人壹大截，並且身上好似籠罩壹層迷霧，讓他看不清晰，這三位似乎隱藏著某種底牌。
　　羅伊腦海中念頭轉動。
　　類似於魔神桑吉恩的能量，難道他們和某個魔神之間存在聯系？
　　三位不速之客的闖入驚動了大廳的主人，三雙警惕的眸子轉了過來。
　　“龍臨堡的客人？來蜜酒大廳有何貴幹？”法卡斯開口了，聲音沙啞如鈍刀、又帶著壹股刺穿人心的魄力。
　　“哦哦，我們聽聞蜜酒大廳裏住著雪漫城裏身手最為高超的戰士，特來認識認識，交個朋友……”弗裏恩爽朗地笑著看向三位成員。
　　“這話就大錯特錯了，不是身手最高超，而是喝酒最厲害！”另外壹個樣貌跟法卡斯有三分相似，卻帶著單手武器的男人猛然站起身，朝著三人丟過來壹個瓶酒。
　　阿維爾敏銳地接在手中，扒開木塞，咕嚕地灌下壹口，又遞給弗裏恩、羅伊，壹人壹大口。
　　“夠爽快！過來坐坐，我是威爾卡斯，”男人朝他們招了招手，“這位強壯勇武男人是我的親兄弟法卡斯，這位優雅美麗的女士叫做艾拉，別因為動人的外貌就小瞧她，有句話怎麽說來著，越漂亮的野獸越危險，普通男人可近不了她的身。”
　　三人也報上姓名，毫不客氣坐在了威爾卡斯身邊，法卡斯又朝他們舉起了酒杯，
　　而羅伊動了動鼻子，壹股野生動物的體味兒撲面而來，不由皺了皺眉。
　　難道戰友團養狗？
　　“哐！”
　　四個酒瓶猛然相撞，蜜酒的甜香彌漫在空氣裏。
　　四人俱是壹口氣幹了壹瓶，然後向後靠著椅背，舒服地打了個嗝兒。
　　“哈哈，三位好酒量，由此可見妳們都是勇士，”法卡斯熱情地笑著，露出壹口完美而堅硬的牙齒，犬齒特別突出，“難怪能從聖地鎮逃出來，說來聽聽吧，巨龍究竟有多厲害？聽說它能壹口火就能把人變成焦炭？”
　　他壹臉興趣盎然，就像壹位挑選獵物的獵人。
　　“法卡斯，這可不是待客之道！”另壹邊威爾卡斯掀開壹張椅子，坐在三人對面，目光帶著審視，
　　“我猜三位找上門是想加入戰友團，共享我們建立至今超過四千年的榮譽？”
　　羅伊瞳孔壹凝，超過四千年的歷史？比獵魔人大陸人類的定居史還長，這是何等古老的組織。
　　“克拉科先驅會很樂意接受世界各地而來的勇士，只要妳們通過考驗，大家就是壹個整體！”
　　“互相幫助、互相扶持！永遠站在盾友身後，讓這世界永遠沒機會偷襲我們！”
　　女獵手艾拉邁著修長光潔的大腿走了過來，雙手撐著桌面，俯身打量三人，眸光犀利就像是觀察獵物的母豹。
　　越發顯露出胸前的雄厚資本。
　　“咳咳……”阿維爾裝出壹副心動的表情，“只要通過考驗就能加入戰友團嗎？不是諾德人、武技蹩腳也沒關系？”
　　“戰友團不特別限定什麽種族，只要渴望力量、不懼挑戰、團結同胞！”法卡斯玩笑道，“當然魔人、吸血鬼之類的勿擾。”
　　“武技蹩腳又如何？只要不怕吃苦，戰友團所有人都是妳的老師。”
　　羅伊聽完阿維爾的翻譯，仍然面無表情。
　　心頭卻掀起波瀾，他沒想到這個世界也存在吸血鬼，和獵魔人世界的又有何不同？
　　魔人又是什麽，魔神的信徒嗎？
　　這地方似乎比自己想的還要廣袤，復雜。
　　“那麽加入戰友團需要遵守什麽規矩，有什麽責任和義務？”弗裏恩問。
　　“在我看來就那幾個——不內鬥，不參與惡心的政治、不持槍淩弱，行事不能毫無羞恥心與榮譽感。”威爾卡斯右拳擂了擂左掌，“更具體的細則，妳們得去詢問克拉科·灰鬃，先接受他的‘第壹印象’檢查，相信我，大部分諾德人都有壹個符合要求的，充滿力量的靈魂。”
　　“哦，這麽說，戰友團壹直恪守中立，既不支持帝國，也不支持風暴鬥篷？”阿維爾敏銳捕捉到他話裏的意思。
　　“沒錯，這是我們的生存之道……”艾拉敲了敲桌子，兩腿交疊地坐在三人對面，“壹個組織只有不被政治汙染，才能長久地存在下去！否則遲早會分崩離析，城裏傳出的消息，妳們三位也是中立派吧？”
　　三人點頭。
　　戰友團成員目光變得更為柔和。
　　“抱歉，我還有最後壹個問題，”弗裏恩頓了頓，“戰友團在雪漫城處於壹種什麽地位呢？妳們平時都從事什麽工作？”
　　“戰友團的歷史比雪漫城還要長，”威爾卡斯頗為自傲地說，“我們和巴爾古夫處於平等的關系。”
　　“至於收入，主要幫助雪漫領的人民消滅擾亂他們正常生活的熊、劍齒虎等野獸；調解個人或集體的爭端；接受領主或者私人的雇傭。偶爾售賣天空熔爐鍛造出的武器裝備。”
　　羅伊頷首，這麽說戰友團和壹個傭兵組織差不多，只是成員之間關系更加和睦，從來不插手政治。
　　“妳們位考慮清楚了嗎？要不要接受考驗？”法斯卡摩拳擦掌壹臉蠢蠢欲動，明顯已經準備好壹些特別的助興項目。
　　“額，三位，其實我們拜訪蜜酒大廳另有要事想求，”阿維爾目光徐徐掃過三人，“法卡斯，妳剛才說妳對聖地鎮的巨龍感興趣？”
　　“當然……”法卡斯豁然起身，繞著篝火堆轉圈，昂首闊步，聲音洪亮地說，“從我七八歲加入戰友團開始已經過了二十多年，我狩獵過天際省大多數野生動物，刀貓、熊、猛獁、巨人……普通的獵物已經無法讓我盡興。”
　　“消失上千年的龍，如今再度現身，我也想見識傳說中的龍吼和龍息！”
　　弗裏恩三人頓時心頭壹喜，戰友團似乎沒有預想中的那麽難以說服！
　　“那咱們這趟來的正好！法卡斯閣下，現在就有個機會擺在妳面前。”阿維爾幹了壹杯麥芽酒，擦去胡須上唾沫，沈聲道，“巨龍先是襲擊了聖地鎮，而昨天又襲擊了洛利克鎮附近的梭默馬車。按照我們的分析，再下壹次它將襲擊雪漫城附近的領地！”
　　“到時我們和雪漫城裏的士兵，以及戰狂家族、灰鬃家族的成員，將趕赴城外惡戰！”弗裏恩朝他伸出了手邀請道，“加入我們，為妳們人生履歷添上濃墨重彩的壹筆。”
　　“夥計，仔細想想，屠龍者！”阿維爾壹臉向往，誘惑道，“幾個紀元前的獨眼奧拉夫才擁有這等頭銜！”
　　“而如果我們擊退，甚至殺死來犯的巨龍，那將獲得傳頌整個天際省，不，整個帝國的無上榮耀。”
　　法卡斯聞言頓時呼吸加重，雙手握緊成拳，壹臉心動。他的兄弟威爾卡斯則默然不語。
　　“原來妳們打的是這個主意，想讓戰友團豁出性命白白打工？”最為冷靜的艾拉不屑壹笑，銳利的目光仿佛要刺進三人內心，指出他們言語的漏洞，“先不提屠龍者的名頭重要，還是性命更重要，妳們難道不該付出壹筆豐厚的報酬？戰友團不是慈善堂。”
　　“怪我們沒有說清楚，”阿維爾松了口氣，歉然道，“巴爾古夫領主絕對不會虧待願意參戰的勇士，他會給妳們壹筆足夠的傭金！”
　　“如果妳們願意，可以把這理解為壹個雇傭性的屠龍任務！”
　　法卡斯兩兄弟給了對方壹個心有靈犀的眼神，
　　艾拉搖頭，馬尾在腦後壹甩，推開椅子起身，
　　“我沒有這兩兄弟的皮糙肉厚、要想屠龍，妳們男人自己想辦法屠！”
　　阿維爾目光又轉向思考中的法卡斯兩兄弟，
　　“兩位，能否為我們引薦引薦其他戰友團成員？”
　　“暫時用不著……”威爾卡斯目光炯炯地，在弗裏恩身上壹掃而過，阿維爾身上停留了更久，最後在羅伊肩膀之後，阿隆戴特上凝固。
　　“我們對壹起屠龍很感興趣，但首先，我們得確認壹遍同行者的身手……就從妳們開始吧，努力吧，兄弟，讓我們認可！”
　　“妳的意思是？”
　　法卡斯捏住了後脖子處的肩膀，露出壹抹獰笑，“敢不敢跟我們在蜜酒大廳之後的場地切磋切磋，禁止魔法，只憑手中之刃！”
　　“有何不敢？”弗裏恩胸中湧起壹股熱血，“但我們只分出勝負，點到為止！”
　　……
　　壹行六人馬不停蹄湧進院子裏。
　　寬敞的圓形場地中央。
　　弗裏恩穿著壹身臟兮兮的皮毛護甲，右手鐵劍，左手皮盾，與穿著閃閃發光的鋼甲，手持雪亮鋼劍和盾牌的威爾卡斯開始對陣。
　　兩人先是試探般繞著對手踱步轉了幾圈。威爾卡斯從他生澀的步伐中窺出了他大致的兵器水平，於是心頭安定、身形放松。
　　初生牛犢的弗裏恩率先發動攻擊，肩膀藏在盾牌後，好似壹道灰色閃電與威爾卡斯撞做壹團，但後者身形沈穩如山、未見分毫搖晃。
　　他又壹劍劈入威爾卡斯盾牌，卻被金屬鑲條偏轉，在他收回劍之前，威爾卡斯用鋼劍劍柄猛擊他的皮甲以外的鎖骨，這是壹件用天空熔爐鍛造的優質鋼劍，哪怕只是劍柄也足夠有力！
　　“哎喲！”
　　弗裏恩悶哼壹聲，鎖骨肉眼可見地發紅腫脹起來。
　　劇痛深入骨髓。
　　冷汗唰壹下冒了出來！
　　然而，他咬牙繼續和威爾卡斯糾纏，格擋、側步、揮劍，作為劍盾手他的經驗和反應速度都比威爾卡斯差上太多。
　　十秒過後，壹把鋼劍架到他脖子上。
　　“弗裏恩對吧，看得出妳剛學劍術不久，武技不太高明。”威爾卡斯卻丟給他壹瓶藥酒，“但妳意誌堅定、勇氣可嘉，哪怕處於絕對劣勢，也敢主動進攻！是個戰士的好苗子！”
　　他伸手和壹臉懵逼的龍裔重重壹握，“我認可妳了！”
　　“那麽這次輪到我來討教高招？”壹對短劍在阿維爾掌心打了個漂亮的轉兒。
　　戰鬥再次開啟！